第20章 抉择

生死契？

修仙者和灵兽之间的契约分成两种。

一种是最普遍的奴契，灵兽一生只能和一名修仙者签订奴契，但修仙者却可以拥有很多兽奴，只要他修为够高能应付地过来即可。

还有一种便是生死血契。

一旦生死契完成，修仙者和灵兽就会形成无形的联系，甚至也可以拥有对方的能力，并且忠与对方，永不背叛。

在这等契约下，没有主与奴，彼此都尤为重要。

但这生死契几乎无人达成过，只因为此契约伴随的条件——同生共死。

“怎么？不行吗？”

幽冥凰明显地蹙起眉来，悬空飞起又飞速地落下来，然后又飞起，落下……

接连数回。

他必须要冷静冷静。

生死契？

那可是生死契啊。

古往今来，结成生死契的少之又少，因为往往两者都必须足够信任和坦诚，才能够将生死交给对方。

可是，他堂堂的妖王幽冥凰和这个初见面的小丫头片子，何来的信任和坦诚？

即便有，那也只有互相欺骗的阴谋和诡计啊。

顷刻，幽冥凰冷静了下来。

“本尊为何要应允？”

“因为只有我才能带你离开啊。”

幽冥凰何等骄傲之辈，当年随了火阗真人那般长远的时间彼此都不曾签订任何血契，定是他不愿也不肯成为兽奴，可是，若不签订血契，因为火阗真人设下的结界，他根本不得离开。

而他，必须得离开了。

凉音眨眨眼，红唇轻启：

“若我没猜错，洞府显世，确实是时候到了，但并非是因为选择传承之人的时候到了，对不对？”

不等幽冥凰回答，凉音又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依我看来，火阗真人根本不具备运用空间的能力，这片异空间也好，那异位转换也罢，都是出自另一人之手，而那人，应该来自天外。”

这回，幽冥凰心中震惊了，讶然道：“你竟然看出来了？你到底什么人？”

面前这个弱鸡到底是谁？

四方境内即便尊贵如化神大能都不可能知道甚至无法想像的事，他怎么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就好像，他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看到了这一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空间在崩塌。”

空间崩塌在出身高灵境的凉音看来，不过是常事，但对于低灵境的生物，却无异于看见神迹了。

“开辟出这片空间的本尊，应当已经陨落了。”

“不可能。”

当听到“陨落”二字，幽冥凰的双目竟是染上了猩红，冲着凉音吼了起来，完全不复平时的尊贵模样。

“怎么不可能？这是事实。”

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将自己曾经路过随手布置的空间给收回来，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人死道消——曾经留在这宙界中的一切，也会逐渐化为不可见的物质能量，被吞噬。

说到这里，凉音想到了自己。

或许只有自己，是个例外吧。

幽冥凰不断地呼吸。

那样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陨落呢？

他不敢信，可是洞府时不时传来的震动却在告诉他，不管可能不可能，这片空间都要崩塌了，他若再不寻机会离开，他自己就要真正的身死道消了。

想到这里，幽冥凰又看向了凉音。

“你太弱了。”

凉音抿抿嘴，无语望天。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签订生死契？”

幽冥凰摇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

话毕略略停住，黝黑的眸子随着火羽的展翅转了转，才继续道：“你控制不住它。”

“它？”凉音一愣，不明所言，“你是说，须弥界珠？”

幽冥凰点头。

“即便是我，都有些承受不住这煞气。”

要怎样才能积累出这些煞气？

幽冥凰想不明白。

“更何况，它存与你的丹田，直接影响了你对灵力的萃取修炼。”

幽冥凰如何能想到自己本想杀了他的幽冥火，阴错阳差地被须弥界珠吞噬，反而壮大了它。

此刻的凉音在经受过非人的煅烧后，直接越过了引灵入体突破到了炼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