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兄妹

杯子落在地上，立刻四分五裂。

高度帅的手碰到玻璃渣，手心被划开，鲜血顺着手腕滚落下来，他却并不在意。

反倒是李奶娘安抚好高夫人之后，匆匆的跑了过来，一把按住高度帅的伤口，焦急道：“小少爷，你的手都划出血了，得快点包扎啊。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纱布！”

说完，李奶娘匆匆的跑开了。可能由于刚才高夫人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身体有些疲累，她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如果她醒着的话，听到李奶娘要给高度帅包扎伤口，是短短不会同意的。

不过余欢想着这样也好，要不然她还要担心高夫人这面的事情。

高度帅就像没听到一样，他的双拳紧握，一步步走到余欢面前，似乎有些生气。

“告诉我，是肖燕对你说了什么，是吗？问题出现在肖燕身上了，对吗？”

“不，问题出现在你的身上。”余欢果断道，“我在肖燕的身上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恰恰相反，从始至终，肖燕都不知道想要杀她的人居然是你。我想她可能一直以为，想要杀她的是罗丽吧。”

“什么？这怎么可能！”高度帅显然并不相信余欢的这番解释，“事到如今了，余警官你就对我坦白了吧，就算是死我也想当一个明白鬼。”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于归了？包括，三年前的案子，那些人的死……”

高度帅低着头，沉闷的说了句：“嗯。”

这是拿着纱布赶回来的李奶娘听到的一句令她终身难忘的话。

高度帅缓缓道：“我认罪，人都是我杀的。”

咚得一声响，李奶娘昏倒在地，余欢和韩灏赶紧上前，她在昏倒的前一秒，手上还紧握着从房间里拿出来的纱布和药。

余欢探了探她的鼻息，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气。

估计是因为听到高度帅亲口承认杀人的事情，接受不来，这才昏了过去。

说起李奶娘，高度帅从小就是她带的。李奶娘没有孩子，对她来说，高度帅就跟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般。

从某种意义上来来说，李奶娘对高度帅比高夫人对他的情谊深厚的多。

高度帅自然知道李奶娘的好，这么些年来，在高家也就李奶娘和管家对他最好了，见李奶娘昏倒，他急忙冲了过去。

“怎么样，奶娘她没事吧？”

余欢将李奶娘平躺放在沙发上，让下人去给她拿了一条毯子，高度帅一把从下人的手中抢过毯子，轻轻的盖在李奶娘的身上。

目睹这一切的韩灏摇了摇头，在余欢的耳边小声道：“真是想不到，能够设计出这么缜密的杀人计划的高度帅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余欢回头看了他一眼，“每个人都有温柔的一面。他能变成这样都是拜他的父母所致。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尽管这并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余欢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倒觉得这里面真正丧心病狂的人不是他。不过那个人已经去世了，逝者已矣，没什么好多做评价的了。”

“你是说，于归？”韩灏这回倒是聪明了一回，余欢却没有回答他。

韩灏却一个人喃喃道：“说来我有个疑问，于归强暴了高环环失手给她杀了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将她分尸呢？就算是分尸，也应该是为了更好的丢弃，不被发现才对。他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挂在房间之中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个……”余欢刚要解释，高度帅这边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两个人的面前，伸出双手。

“走吧，我跟你们回去。”他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李奶娘，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爱我的人只有父母，所以当那天到来的时候，我几乎承受不住，整个世界在我的面前轰然倒塌。我不敢相信，我是他们捡来的孩子。原来，他们也是不爱我的，他们觉得我是个累赘。”

高度帅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动，“可知道今天我才潘然醒悟，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心爱我。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了。”

余欢说，可以等李奶娘醒过来之后再带他回局子里，被高度帅拒绝了。

她想，高度帅应该是不愿意再看到李奶娘失望而悲痛的眼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