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数钱

两个表哥都是大舅舅家的，也都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没毕业就跑回家，说是宁愿下地干活，也不想读书。家里人摇摇头，司空见惯。

现在，这两个少年兴奋的恨不得一路蹦达着回去，满满当当的东西，竟然卖空了。要不是葛金花拦着，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数一遍。不过他们也知道姑姑说的对，财不露白，他们赚点钱不容易，当然更得小心。

干脆一路说起昨天晚上掏泥鳅，黄鳝，小龙虾的事，说到兴头上，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里，再掏上个百八十斤。

其实第一次出摊，颜妍也只是试试水，每样都只有十几二十斤。不过因为都是毛票，才显得很多。

回到家，葛金花叫上三个孩子到屋里，把钱往床铺上一倒，几个孩子齐齐发出欢呼声。葛金花也被这种情绪感染，露出久违的笑容。

“一块一，三块五，九块七，三十块零八毛。”葛金花最终数出一个准确的数。

数完了，两个少年反而不说话，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看着姑姑。

葛金花想了想问女儿，“这件事是你张罗的，这笔钱，你打算怎么分？”

颜妍早就想好了，“分一半给外公，剩下的，分二份，一份给两个表哥，一份给妈妈存起来。”

两个少年一听，都傻了，赶紧摆手，他们是想过分钱，不过想的是拿个几毛票去买点零嘴尝尝，没想多要。

葛金花听了，发现自己竟然挑不出毛病来，“那就这么办。”

又拿出零头的八毛钱，“我作主，零头你们拿去买一袋糖，兄弟姐妹们分着吃。剩下的三十块，就这么分。”

葛外公收到女儿给的十五块钱，很是意外，“真赚钱了？”

外婆也一脸震惊，“就那些费油盐，又不饱肚子的玩意儿？”

震惊的同时，还一脸鄙夷。

为什么会鄙夷，其实也很有时代特色。年景不好的时候，不是没人打过这些东西的主意，但想做出美味，就要舍得放油放调料。说句不客气的话，油和调料比这些地里随时能捞的东西，可金贵多了。

没油没调料，就是一股土腥味，而且不顶饱。捞半天的结果，是消耗的力气，这点东西还不够填上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再捞，没事去摘点野菜，都比这个强。

葛金花想了想，“城里人有钱。”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外公收了钱，“下回你们再去，就自己分了吧。你自己攒点钱防身，有空也得再寻摸个好人家。”

“我不嫁。”葛金花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