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74)

还有沈则述失去双腿的事，不过她不敢问，那仅仅只是穆长安的一面之词。

“你懂个屁！”

萧元起已经是没有任何耐心了，“生意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嗯？”

“是，我是不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能再退缩只好挺直了腰杆，“但我知道出嫁从夫，您又怎么可以让我帮着您去对付自己的夫家呢？”

面对她的反抗，萧元起着实愣了一下，他不曾想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听话的她竟然敢顶撞自己。

好一会儿，萧元起才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我这么跟您说吧，我下不了手。”

“呵，”萧元起轻哼一声，随即越觉得好笑，厚重的笑声不断地飘了出来，“你下不了手？然儿，你可是我萧元起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再说，你做过什么事我会不知道？现在你跟我这些，不觉得很好笑吗？”

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肉里，可萧悠然却不觉得疼痛，昔日自己做过的事她怎么会忘记，那个孩子，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还能记得。

还有，她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她这辈子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啊……

沈则述残疾是一个原因，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所在。

因为卢氏带她去检查过身子，就算没有受到失去双腿这回事，她也是无法生育的。

这个惩罚对她来说太残忍，而且她还无法重新来过，除了后悔她还能做什么？

面对萧元起接二连三的反问，萧悠然无法回答，心里的委屈和难受被无限地扩大，直接逼红了眼角，缓了缓情绪她才说道：“我再试试可以吗？沈家人多眼杂也不是说想下手就可以下手的。”

萧元起看了她一眼，背过身去无声地摆了摆手。

萧悠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臂便被一股力量扯了过去，待看清是萧风时不免带着一丝怒气，“你这是做什么？”

“过来这里说，”萧风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你，你说你还要试试，是真的吗？”

萧悠然挣脱开被他拉着的他，略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我想亲口听你再说一遍，你不是说你下不了手，那你这又是为何？受不了父亲的逼迫？还是……”萧风一丝不苟地盯着她，“还是说，只是缓兵之计？”

听到他这么问，萧悠然却笑了，这是只笑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那你希望我是前者还是后者呢，你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做事，背地里你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我想你就应该是希望我选择的是后者吧？”

“……”萧风胸腔里突然被堵得很难受，不禁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姐，是不是在大多数人眼里我们萧家就是坏事做尽的一个存在？”

“你什么意思？”

萧风眉间蹙着笑了笑，“刚刚你问父亲的话我曾经也问过，很多事我们不是非做不可，可是最后还是做了……姐，父亲让你做的事你不要做，好不好？”

“……”萧悠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你……”说着顿了顿好像猜到了什么，“因为沈四那丫头，是吗？”

萧风不置可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上次则羽问过我有没有做过坏事，我回答不上来，那个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真的不想让自己的手上再沾上鲜血了，那样的话，我真的没有勇气没有资格好好地去爱一个人，所以，姐，我希望你也是。”

这一番，让萧悠然怔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同自己说这些，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母亲和大夫人一向不和睦，我们虽谈不上亲近，但也不至于你争我斗的，所以……”萧风说着扶上她的肩膀，“姐，你若是真的把当弟弟，就相信我这番话吧。”

萧悠然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是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等待他离开了，她才想起来，她是否该问他关于沈则述的事，他应该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