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破灭因果，极道屠杀
对于一名真正的超凡天机大师而言，有一个相同的认定点。
这个认定点就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这样的认定，来自于真正的规则。
这也是通用的规则。
就是无论是在什么小世界还是大世界，都是共通的。
苏忘尘的黑暗之心，以及苏离的光明之心，这些都并不能衍化到极致，一旦达到了极致，那么就一定会出现极道的蜕变。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最大的光明就是黑暗。
而最大的黑暗，也同样可以是光明。
所以，苏忘尘在极致黑暗之后，肯定会有着光明方向的蜕变。
而同样，苏离在极致光明之后，一定也会有黑暗方向的蜕变。
这一点若是都弄不明白，任何布局，都一定会有巨大的漏洞，巨大的瑕疵。
这世间没有真正的愚蠢者。
但是为什么没有修行者在意这样一个很明显的瑕疵？
仅仅只是因为，来自于洪荒皇族的这个最基本的规则，完全被小看、被轻视了。
也因为，别人要的不仅仅是洪荒皇族的因果，而是要吞噬其对应的一切。
此时，苏离看着魅儿，给出的承诺，却也掷地有声。
魅儿很感动，却同样也非常的难过。
因为聪明如她，其实到这一刻也已经想到了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到这一刻她的本我都一直音讯全无！
在这样的巨大因果之下，以她如今的能力，本体获得的好处将不可胜数，但是那本体依然没有半分的信息传递而来，这可能吗？
这显然并不可能。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夫君苏离失望的原因是什么？
恐怕也在于此了。
“夫君，魅儿一直都是魅儿，但是其余的……夫君就不用太过于在意了，那毕竟并不是魅儿。”
魅儿不知道真相，却还是无比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之后，她似乎害怕失去苏离，而主动的搂紧了苏离，一点儿都不想放手。
“嘟嘟——”
忽然，魅儿的小腹轻轻的颤动了两下，就仿佛，其中有小生命在对于他的做法的某种反抗一般。
魅儿呆了呆，下意识的收回搂住苏离的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之地。
苏离眉头微微轻颤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魅儿小腹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从冷峻变得温和了起来。
同时，他尝试着去感应那个小小的生命的气息，但是却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道痕隔绝。
就仿佛，有一种强烈的排斥之力在对他进行排斥一般。
“夫君，好像目前还不是太稳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过些日子肯定会好很多的。”
魅儿柔声道。
似乎，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苏离轻轻点头，道：“放心，这样的罪域囚笼，肯定不会是我和你的孩子的出生之地。”
苏离在这一刻，甚至有想过将魅儿送入他独立出来的那一片特殊混沌领域之中。
那也是记忆禁区，但是是剥离出来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甚至连系统都不知道。
可这般念头还没有生出，苏离就立刻掐灭了。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一线余地，一旦那都没有了，或许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一切。
他不想去这么做，但是一旦输了，就彻底一无所有。
他并没有舍不得这个世界，也没有舍不得到手的一切。
历经了忘尘世界，历经了地狱三千年普度众生，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他什么都可以放下，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苏忘尘一直的付出。
苏忘尘很惨。
很活该。
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或者说，放不下苏忘尘也是假，真正放不下的，是‘虞兮虞兮奈若何’的那个沐雨兮。
无论系统是否有问题，无论浅蓝是否有问题，但是沐雨兮是无辜的。
这是一个从头到尾都死心塌地跟随在她身边一直付出却没有什么大的呵护的存在。
甚至，包括感情方面，也是魅儿占据得多，沐雨兮占据得少。
但是，她从来都只是将自己摆放在丫鬟的地位上，没有半分的僭越。
可，越是这样的时候，苏离却越是不能表现出自己对于沐雨兮的在乎。
因为每一份在乎，都是一个把柄，都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在这样即将对这个罪域囚笼清算的时刻，他不想再暴露更多的东西。
是以，苏离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第十颗潜龙丹上。
第十颗潜龙丹服下，或许也超出了系统的计算。
因为苏离很清楚，九颗潜龙丹，已经是目前他所掌控的极限，但是这一点，系统并不知道。
正因为他已经达到了智力的一种极限层次，所以很多因果他都已经堪破了。
如今，第十颗潜龙丹，一旦服下，结果会是什么？
苏离不知道。
这一次，有真虚体悟可以进行测试。
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这一次苏离很清楚的能判断出，系统哪怕是复刻出一个小世界来测试潜龙丹第十颗，基础也和他苏离的基础是不同的。
为什么？
因为系统已经没有了他苏离的‘真实’数据。
所以系统复制出他苏离的信息，也一定会是错误的。
错误的信息带来的结果，没有任何参照性。
因为，他的记忆禁区多了一层特殊的混沌世界。
那是属于他自己给自己留下的一片余地。
系统丢失了这样一片余地的情况下，计算出来的所有信息，都会出错。
苏离伸手抚摸了一下魅儿的黑发，然后再次轻轻拥抱了一下她。
她的身体依然修长而完美，傲然的峰峦更加的浑圆桀骜，也更加的饱满而富有弹性。
这或许就是在孕期而逐渐开始的一种转变。
苏离轻轻的拥抱之后，就已经放手。
随后，他转身看着那一片破碎的命运天盘区域。
那里，已经是一片黑暗的毁灭深渊，深渊之中千疮百孔，像是腐烂到了极致的一朵朵的发霉的黑花一样，狰狞而恐怖。
其中，无数的虚空乱流不时炸开，形成一片片黑暗的电火花。
虚空更加的低沉而阴暗。
而这样的毁灭气息，也不断的荡漾四方，并开始扩散。
这些可怕的气息引来的，是一片片类似于毁灭的浩劫气息，浩劫气息之中蕴含着古老的归墟法则之力。
这一刻，苏离的心中也已经清楚，这是归墟浩劫要出现了——这个罪域囚笼之中的归墟浩劫要出现了。
但是，如何将魅儿和沐雨兮带出这样的世界，却还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远方，虚空开始出现了崩裂的情况。
“轰轰轰——”
忽然间，远方紫光炸裂，接着，天空出现了一座无比恐怖的巨大血碑！
血碑出现之后，上面的血光很快消失，其中，苏离隐约像是看到了沐君逸等人的身影有刹那的显化，然后又很快的消失不见。
另外一边，苏离开启天机之眼，眼神凝聚了过去的时候，非常清晰的看出，那就是第九十九块镇魂碑！
命运天盘被摧毁之后，第九十九块镇魂碑提前降临了。
苏离看了一下系统面板的时间。
时间来到了云荒历3030年12月3日左右。
时间的流逝变得很快。
就像是时间的法则被上了一个巨大的发条一样，被不断的摧动。
下一刻，苏离再次看向系统面板的时间。
时间已经来到了云荒历3030年12月5日左右。
时间逐渐加快，但是镇魂碑的降落速度却反而并没有增加。
速度不增反减。
“浅蓝，这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苏离没有立刻服用那第十颗潜龙丹，因为有些事情他需要提前交代。
不是不自信，而是第十颗潜龙丹服用之后，苏离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这样的情况下，更要考虑现实之中的变化。
他苏离顶替的是天魂，存在的就是现实之中，活在当下就是现实。
但是对于别人而言，这只是一个命运天盘的小型推衍世界，是一个实验室般的囚笼，是一个舞台上的戏剧，是一部电视剧甚至可能只是一部小说。
所以，当现在时间忽然加速，对于苏离而言，这就是致命的杀机。
这是要进行时间上的抹杀！
好在，这世间同样存在不同的法则，比如说表里天赋，比如说天脉·怀光天赋。
拥有这样的天赋存在，才可以抵抗时间法则的强大流逝速度。
这时候苏离也隐约明白，为什么苏忘尘要同样躲入小世界了。
因为囚笼世界里的小世界，是不被时间法则影响的。
不过，眼下苏离已经不可能躲入小世界了，毕竟囚笼世界已经也要崩塌了，再躲入小世界，已经没有机会。
就像是苏忘尘那样，即便是再强，能躲得过时间法则的压制和腐蚀？
“难怪他创立了三世法则用来和外界进行同步，也难怪系统的时间曾经能出现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时间的几种不同的时间。”
“这是在对囚笼时间加速，减速啊。”
“而系统定义的时间，之前一直都应该是和外界的时间同步的？还是说——外界的时间是在花月谷的那段时间？抑或者，我在当初烈焰荒域镇魂碑的生死杀机之中陷入昏迷，那一次昏迷的时间具体已经很长？”
苏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能想明白。
但是他已经也没有时间了。
所以，有些事情，他开始询问浅蓝小精灵。
浅蓝小精灵已经长大了许多，如今有将近一米高了。
因为最近苏离很少关注，抑或者是这里的时间法则在疯狂的加速，所以，苏离反而没有留意到浅蓝小精灵的这么大的变化。
浅蓝长大了很多，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
只不过，她虽然只有一米高，但是前凸后翘，身材也无比的完美。
这样的身材，简直是要比这个世界最美的神女还要更加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样的浅蓝，确实是美到了极致。
这样的美，也似乎只为苏离一人而盛开。
“主人。”
浅蓝面带笑容，就像是最美的烟火在这一刹那绽放一样。
美丽，而令人炫目。
苏离怔然了片刻，忽然有些浮躁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
“浅蓝。”
苏离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
“主人，这一次，浅蓝将绽放一切，供给主人成长。这一辈子，跟着主人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值得了。”
浅蓝忽然开口，这让苏离有些动容，同时也有些难以形容的惭愧。
因为，苏离很清楚，当系统的天机商城显示那一颗潜龙丹的售价是问号的时候，就代表了他其实是买不起的。
数据不显示，关键的原因或许也不是数据爆炸，数据很多，而是数据相差很大。
不过，浅蓝终究还是长大了，还是要主动兜底的。
或者说，一直不卖血，但是最终还是要卖一次命。
苏离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此时，又有什么选择？
自私？
抑或者是身不由己？
苏离自己也不知道。
潜龙丹不吃，他看不透最终的一切。
所有一切都会陷入被动，浅蓝永远要被别人觊觎。
系统的秘密，也会一直被入侵，一直被推衍，一直被进行各种研究。
所以——该怎么做？
苏离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浅蓝似乎也已经知道了这样的选择。
“主人，不必难过，小公主的日子当了很久，浅蓝已经很幸福了呢，有这样的主人，浅蓝已经很幸福了。”
浅蓝柔声说着，接着又正色道：“但是，浅蓝长大了，也该陪着主人一起吃苦了。现在不吃苦，以后只会吃更大的苦，或许以后连吃苦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一次，浅蓝和主人一起努力，一起拼搏，一起让他们知道，不朽浅蓝的尊严，不可触碰！
不朽的荣耀，不容亵渎。”
苏离怔然半晌，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好。”
浅蓝柔声道：“主人，服用丹药或许会有未知的变化，所以主人留下两道特殊的禁忌记忆，记录在系统面板上，以方便出了问题之后，浅蓝给予一定的帮助。”
苏离点了点头，道：“好。”
答应之后，苏离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添加了第一个信息就是——查看系统面板禁忌记录。
这的第一道记忆执念。
而第二道，苏离则留下了一个特殊的信息——无论任何原因，第一要点就是相信系统。
不过，在留下这样一道信息的时候，浅蓝却直接将其进行了修改——无论任何原因，第一药店就是相信浅蓝，而不是系统。
浅蓝小精灵的更改，让苏离微微有些动容。
但是浅蓝小精灵却没有将这样的举动隐瞒苏离。
“主人，系统权限第二层，对应的是主人的记忆禁区第二层，已经被渗透了，系统权限本身其实是很——很不满意的。”
浅蓝第一次提出了系统方面面对‘意见’。
苏离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浅蓝小精灵道：“主人还有什么禁忌信息留下吗？”
苏离想了想，道：“还有第三条信息。”
浅蓝小精灵立刻调出了系统面板分页。
苏离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将第三道信息烙印了上去。
第三道信息是——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若你很不幸的踏入其中，请彻底自斩，脱离一切因果。
苏离留下这样的一道信息，似乎也出乎了系统浅蓝小精灵的意料之外。
浅蓝小精灵有些疑惑。
苏离轻叹一声道：“如果我真的出现了异常的改变，很明显那就是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的话，结欧冠已经不可想象。
既然如此，若是还能有一丝理智来查看系统面板分页，那么，就直接引导系统权限自爆，摧毁自己也摧毁系统算了。
我自己死去，却也不会让他们再获取到不朽浅蓝的半分因果。”
苏离的语气很随意，但是却也很坚定。
似乎，只要看不到真正的希望，抑或者是只要有失败的征兆，他一定会真正的自斩。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那就彻底的放弃，彻底的摧毁系统的一切，不让所有人获取到丝毫的好处。
至于说是否因此而导致整个世界千疮百孔——抱歉，如今这全世界死光，也和我苏离没关系。
毕竟，在你们看来，这个世界没了我苏离也没什么不同。
毕竟，一切也都是你们逼迫所致。
苏离此时的想法就是如此，很光棍，也很不在意。
他既然拿得起放得下，又有什么太值得在意的呢？
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系统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不知道的时候那是不知道，而如今察觉到了，又怎么可能再依然装作彻底的不知情？
苏离伸手接过了那一颗潜龙丹，握在了手心。
那一颗跳动的潜龙丹像是一颗拥有无比强大生命力的丹药，在苏离的手中震荡着。
苏离的手都无法控制的伴随着其一起颤抖。
苏离收回手，接着又看了魅儿和沐雨兮一眼——这一眼，有可能是最后的一眼。
他的神情很平静，接着转过身，抬手直接将那一颗潜龙丹吞入口中。
潜龙丹很大，但是在吞服的过程之中，苏离直接从一米九直接变大到了十九米左右。
所以，原本拳头大小的丹药，如今在苏离手中，却连绿豆大小都没有。
丹药依然入口即化。
只不过，当这一颗丹药融化并如同一片片雷霆、一道道火焰在苏离身体里穿行的时候，苏离整个人的蜕变，已经变得完全的不同。
这一次，和之前任何一次的感悟都完全不同。
因为这一次的变化，是从第三视野开始的。
是的，第三视野。
就是曾经那个特殊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