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摧毁星盘，十潜龙丹
苏离的神色格外的平静，似乎诸葛青尘的所有表现，都全部在他的预料之中。
诸葛青尘的话说完，苏离已经走到了诸葛青尘的身前。
诸葛青尘站在原地，抬头看向苏离，他的表情同样十分复杂，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难过以及遗憾的神色。
苏离轻叹一声道：“最初，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将你当兄弟，但是渐渐地，我看到了你的诚意，所以我也真心实意的拿你当兄弟。
而且，我也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
这种付出，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只是——只是结果，却反而太过于出乎我的意料。”
诸葛青尘闻言，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离再次开口道：“就像是你说的，你想喊我一声‘离兄’，却担心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但是，机会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这世间，一直都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由我们自己去创造，但是我在去创造无数的机会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一次次的毁灭这样的机会。
到头来，真走到了那一步，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却并没有看到对应的笑话，反而只是看到了他们自己的丑陋与窘态。
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
苏离说着，又道：“那么，你现在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诸葛青尘盯着苏离，沉声道：“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苏离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但是情绪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诸葛青尘道：“你觉得呢？你觉得，过去有些事情我可能不知道，但是到了这一步，我是否依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诸葛青尘闻言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诸葛青尘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叹息之人，但是此时，在苏离的面前他的叹息却格外的多，也格外的惆怅与怅然。
这是什么原因，其实已经不言而喻。
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情，其实一切也都尽在不言中。
诸葛青尘神色同样很是复杂的看着苏离，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对不起，离兄，真的很对不起，但是——”
但是什么，他嘴巴张了张，却也没有能说出口。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都颓然了许多，整个人像是历经了一场风雨磨砺，变得沧桑了不少。
甚至，他的容貌看起来都苍老了很多。
这样的变化很直接，但是却没有半分的不自然。
苏离平静的看着，也没有再次开口。
时间又流逝了片刻，这时候，诸葛青尘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已经，眼中显出无比坚定之色。
这时候，苏离则沉声道：“想好了？”
诸葛青尘点了点头，道：“想好了，离兄，我还是喊你‘离兄’，我还是拿你当兄弟，但是我有我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选择。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做。
在这时候，我给予你的建议就是——苏离，放弃吧，彻底的放弃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前来。”
苏离闻言，依然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诸葛青尘见苏离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再次道：“离兄，抱歉，在这里，我或许不能再退让了。”
苏离道：“你要动手吗？”
诸葛青尘道：“我——我如今恐怕也已经不是你的对手，或者说，目前这一片天地也没有修行者是你的对手了。”
苏离戏谑的笑了笑，道：“说这些，你觉得有什么用处？”
诸葛青尘神色平静，随即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苏离，放弃吧。”
苏离道；“放弃什么？”
诸葛青尘道：“真正的自斩，或许会有出路。”
苏离摇了摇头，道：“不，你知道，我既然不在这一方世界的规则之中，那么我自斩的结局，就是彻底的寂灭。你知道这样的结果，却还奉劝我？”
诸葛青尘道：“不，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一方世界——其实，离兄，听我的，这样一来，你好，大家也都好，其余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承担一些。”
苏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诸葛青尘，你一直代表的就是这一方世界的天道，甚至这一次，那五大势力实际上都没有怎么出面。
可惜，紫微宫的表现太过于差强人意了。
抑或者说，这一次的布局根本都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吧？根本没有想过，会出现超过神变境九重圆满级别的战力吧？
所以，以至于这一局棋局崩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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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的话语里带着嘲讽与轻蔑之意。
但是诸葛青尘却没有解释什么。
有的，只是一声无比漫长的叹息。
从席太尚两次死亡这一点，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开始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苏离淡淡的道：“苏忘尘立下的洪荒因果，至少还能促成这个世界走向繁荣与蜕变，但是你们尝试着去覆盖这样的因果的同时，又想去占有这样的因果，却弄得这个世界立刻就要走向归墟，走向寂灭。
可惜，你们又依然不甘心，以为这是洪荒皇族故意为之。
却不想，这样一来，如今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到底还是你们厉害，在世界里套上了一层世界，形成了一个楚门的世界。
所以，外界的那些看客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就是一群小丑，每天都在上演无数的精彩的剧情？”
诸葛青尘道：“什么楚门的世界，你在说什么？”
苏离道：“这个概念，应该是苏忘尘最先提出来的吧？而且，各种试验也是他在进行尝试？各种建议也是他提出来的？
所以，那五大势力的存在，就是一群真正的看客。
而下场的，就都是一群戏子？”
苏离语气更加的平静了。
诸葛青尘道：“离兄，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离淡淡道：“听不懂没关系，你既然代表这一方世界的天道，那在这里，很不好意思，我要将你斩杀了。”
诸葛青尘闻言，眼神落寞的看了苏离一眼，道：“这一方世界或许是假的，但是你和你存在因果的因果，是真的。这才是这一切的可怕劫难。”
苏离闭上眼，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苏忘尘曾经在忘尘世界终结的时候呈现的出的那些画面。
那一幕，倒是像极了《刺杀小说家》里面的某些幻想剧情。
只是，两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苏离此时已经可以清晰的记起他穿越的日子。
他穿越的日子，是在2021年8月28日这一天。
在这之前，苹果13promax才刚发布两个多月。
之所以有这样一段回忆，原因便在于那一天，他是用这样一部新机在网站上第二次看过《刺杀小说家》之后，才去找的零。
零，的确存在。
计划，也的确存在。
只是，后续的很多记忆，如今依然模糊。
不过这些对于苏离而言，其实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从当初获取沐雨兮的天机圣印开始，到进入花月谷，其实很多因果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些事情总是难以看明白，看通透。
如今濒临真相的边缘，苏离却已经不是太想去看透了。
就像是看透了这一切之后，他和诸葛青尘这样的兄弟关系，怕也是没法保持了。
这世间，总有人是孤独的，但是苏离并不希望那是自己。
可惜，有些事情，往往总是不如人意。
“劫难？呵呵。”
苏离自嘲的笑了一句，然后有抬眼看了那巨大的命运星盘一眼。
当初，那出现在了他面前的欧再轩，那个能执掌命运星盘的修行者，其天赋就很特殊。
当时，他苏离通过系统以及自身的强大天机能力，反而忽然从命运星盘上窥视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
姓名：龙临道
年龄：22020
天赋：轩辕祖龙血脉。
功法：祖龙战神诀。
血脉：神龙血脉
来历：消失的紫微星守护者家族龙家的继承人。
执念：让龙家重建昔日的光辉。
……
这个信息，奇怪吗？
其实是非常奇怪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这个世界出现的第一处无比致命的漏洞。
或许，那名欧再轩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个特殊的‘漏洞’，可这样的漏洞，恰恰就被苏离捕捉到了。
就像是玩家的属性面板忽然呈现了出来，然后暴露给了NPC看到了一样。
可很不幸的是，这个NPC也不是一般的NPC，而就是一个外来穿越者。
那么，这结果就很有意思了。
当时，所有的因果全部牵引了出来，甚至还出现了各种巨大的变化。
而那命运星盘甚至在接触到系统之后，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立刻逃遁了。
接下来，欧再轩惨死并直接死穿，同时，大量的因果很快就覆盖了这些信息。
原本，五大神灵级的顶级天骄，才是真正的绝世天骄。
可接下来，忽然就出现了四五百名神灵级的绝世天骄。
一下子，似乎那些绝世天骄，也都已经变得不值钱了起来。
这所有的一切，很快就彻底的混淆了苏离的注意力，因而彻底的放弃了对于命运星盘、欧再轩相关的信息的关注。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岂不是很可笑。
推衍信息里，会有如同数据面板般的属性面板吗？
那什么里面才可能有这种东西？
那就是虚拟，数据，内测，以及删档。
如果是对应这样一幕的话，那么所谓的漆黑一片的视野，那就是游戏更新维护。
山河社稷图之前的一切，就是回档。
那么他苏离的行为是什么？
复制游戏进行私服练级？回档？
苏离没有能想得太明白，但是现实肯定不像是游戏那么简单直白。
或者说，包括现在的一切，都依然还是处于一种‘测试’的状态。
那么，真正的因果线在哪里？
是谁当天皇子吗？
还是天池血河？
恐怕都不见得。
这一点，苏离无法摸透，也无法分辨，但是结果肯定在花月谷之前。
因为从花月谷的因果开始，一切就远远的脱离了他苏离所掌控的因果了。
也是从花月谷开始，他才莫名的拥有了希望之源，也明白了系统的刷新方式的变化。
此时，诸葛青尘在他已经彻底崛起的情况下，竟然还如此隐瞒。
那么，这个兄弟，还真的是兄弟吗？
苏离脸上的笑容带着一抹自嘲的神色，嘲笑诸葛青尘，也嘲笑他自己。
诸葛青尘避开了苏离的目光，同时转过身，背对着苏离道：“苏离，说到底，其实——魂奴神子的计划是真的。
只是，我们谁也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诸葛青尘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诸葛青尘眼神更加的黯淡了几分，随即他又再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清亮的眼眸中，多了许许多多的悲伤之色。
只是这一抹抹的悲伤之色很快就化作了坚决坚定之色。
接着他转过身来，目光直视着苏离，道：“如果你觉得——觉得我这个兄弟太差了，或者是心里很不满，不舒服，你动手吧。我——我绝不会还手。
反正，到这一步，这里，我确实也成了一个笑话，也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呆下去了。”
诸葛青尘叹息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
“咻——”
苏离提起了开天斧，开天斧光芒一闪，化作了轩辕天邪剑。
轩辕天邪剑的剑尖，直接指向了诸葛青尘的眉心。
这时候，苏离只要直接一剑刺下去，诸葛青尘将必死无疑。
但是这时候，云青萱却主动的站了出来，颤声道：“苏离——”
苏离抬头看向了云青萱，道：“你也知道真相，对吗？”
云青萱看着苏离，怔然半晌，随即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苏离回过头，看向了魅儿和沐雨兮。
魅儿和沐雨兮则默默的来到了苏离身边，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也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柔情。
“魅儿，你知道真相吗？”
苏离询问魅儿道。
魅儿怔然刹那，随即摇了摇头，道：“夫君所谓的真相是什么真相？”
苏离道：“这个世界一直都不是真的。”
魅儿怔然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道：“夫君，这个世界对于魅儿而言，一直都是真的，因为夫君是魅儿的夫君。”
沐雨兮这时候也柔声道：“少爷，对于雨兮而言，有少爷存在的地方，就是真实，就是当下。因为雨兮只活在少爷存在的当下。”
苏离陷入了沉默之中。
诸葛青尘叹息了一声，道：“苏离，想明白了吗？你——你还是依然这么决定吗？”
苏离没有开口，反而转头看向了沐雨兮和魅儿。
诸葛青尘道：“你自斩而出，那么该是你的，依然还是你的，只不过，你需要放弃在这一方世界里获取的诸多因果罢了。但，如果你坚持下去，一旦这一方世界不再存在，那么她们就不会存在了。
毕竟，你也说了，这个世界并不是真的。”
苏离没有开口。
这时候，他不由看向了云青萱，道：“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云青萱同样长叹了一声，道：“苏大师，其实我一直想……很想帮你，但是我却真的……真的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我或许知道一些微不足道的真相，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毕竟我不是天道，而且我背后背负了太多太多。”
苏离闻言，点了点头，道：“好了，我明白了。”
云青萱美眸之中显出了几分黯然之色，道：“苏大师，对不起。”
苏离道：“和你没关系，毕竟，如果这里的一切都不真实的话，你确实没有什么必要陪着我在这里耗着，而且，也没有任何必要陪着我冒那么巨大的风险。”
云青萱抿了抿嘴唇，道：“苏大师，将来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苏离笑了笑，道：“对于你而言，这里只是一次试炼。对于我而言，这里，却是我的全部。”
苏离说完，同样轻叹了一声，道：“既然这里对于我而言是全部，那么，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念在过往的交情上，我就不动手了。”
诸葛青尘道：“抱歉，这命运星盘，你不能动，我的职责，就是将其守护好。”
云青萱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同样无比坚定。
是的，云青萱也是要守护这命运星盘的。
苏离的脸色逐渐的变得冷漠了起来。
随即，他手中的轩辕天邪剑上，金色与血色的光芒开始流转了起来。
这时候，他的剑中，剑意也已经蕴含着极道的杀机。
诸葛青尘和云青萱无动于衷。
只不过，两人浑身的气势已经更进一步的攀升了起来。
苏离看向了不远处的方月凝和苏幼微一眼，道：“现在，你们的目的，可以说了吗？”
方月凝看向了苏离，道：“我的情况，一言难尽，不过我对于你的一切，都支持。”
苏幼微则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对于一些事情有所怀疑，但是你现在在做的，就是在进行证明。既然如此，我只想看结果。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也可以去做。”
苏离道：“我需要你进入那命运星盘之中，窥视一下苏星河的因果，你能做到吗？”
苏幼微迟疑道：“现在吗？现在如果进去的话，成是肯定可以成的，但是——我可能也会死。”
苏离道：“对于你而言，死是必然，但是也是超脱，不是吗？”
苏幼微想了想，似乎不是太能理解这句话。
但是她却也听出来苏离的话不像是开玩笑，是以她犹豫了片刻后，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进去？”
苏离道：“对，你现在进去，进去了就会锁定一份因果，并牵引出苏星河的因果。但是你也会立刻被命运星盘的规则之力抹杀杀穿。”
苏幼微道：“你若是真希望我现在就去做，那我就去。”
苏离道：“去吧！”
苏幼微这时候不再迟疑，而是以一种舍生赴死的姿态，一步步走向了命运星盘。
这时候，诸葛青尘也已经发现了这一幕，他的身影一动，刚准备出手阻止，顿时，这一方虚空猛的一震，接着毁灭级的《天枢古镇天机神术》气息已经碾压四方。
诸葛青尘立刻发现，他如同背负了一座巨山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之前，他已经知道苏离非常强大，但是那只是看到而没有亲身体会。
如今亲自被针对了之后他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那个实力孱弱的天机大师，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这样恐怖的地步。
“这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更可怕的是，他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只是虚，而他是实……”
诸葛青尘无法干扰这一切的发生，所以，苏幼微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能制止。
此时，不仅仅诸葛青尘是这样，云青萱的情况其实也和诸葛青尘一般无二。
云青萱也想阻止苏幼微，毕竟一旦苏幼微成功，那么苏离肯定会对命运星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