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零之记忆，洪荒世界
苏忘尘的话非常具有蛊惑性。
只是，苏离对于他的话连参考都不会参考。
很明显，苏忘尘在被剥夺了系统权限以及被镇压顶替了地藏王的因果之后，已经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而一个极端的人说出的任何话，显然是不足以去听取的。
不过，苏离这一次来，仅仅只是想看看苏忘尘的状态，仅此而已。
至于说将地狱清空就可以脱离地狱了？
这真的太天真了。
因为地狱是不可能清空的，而且即便是真的清空了，也不是真正的空。
在许下宏愿的时候，苏离以苏忘尘的身份立下的誓言是什么，没有人比他苏离更清楚。
所以，苏忘尘逃脱不了。
在这种地方玩类似于文字的游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哪怕，这一方世界的天道真的更认可苏忘尘这种‘不择手段’的存在，而对于那种‘秉公执法’的上位者不是太喜欢，那也没有关系。
苏离平静的看着苏忘尘。
苏忘尘说了一声‘可惜’之后，便不再开口。
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黑暗，更加的魔化。
这是一种心路上的蜕变，只是更加的偏激。
这也是他必须要历经的一个过程。
物极必反。
当一个人黑到了极致之后，往往就会在最黑暗的时候，转而从黑暗之中诞生光明。
苏忘尘会真正的看到光明，看到他自己的罪孽，看到他的过去，从而走向忏悔与赎罪之路。
这条路，并不会遥远。
苏离的本体有对应的明悟，太清分身也同样是有的。
因为这一刻的苏离，本体和太清分身是完全可以产生联系的。
在这般情况下，苏离的本体处于尘寰之心的状态，同时又保持着冥想的状态，那么他是完全不畏惧苏忘尘的。
更遑论，之前历经了几次刺杀之后，苏离已经明白，他已经有了弑神的能力了。
炼虚合道大圆满级的实力，合的道就是洪荒世界的道。
当这种道已经被苏离凝练了出来并显化出了合道大圆满的境界的时候，苏离其实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的境界的束缚和压制，以及对应的战力上的羁绊。
所以，苏离有了更清晰的判断之后，比较能确定，他此时的能力已经不比苏叶弱多少了。
若是算上法宝的能力，苏叶未必够看。
苏叶强不强？
苏叶已经达到了守护者级别，而守护者已经是神灵级也就是化神境的强者了。
这般情况下，面对彻底魔化的苏忘尘，无论苏忘尘何其强大，无论苏忘尘动用的是洪荒世界的法则还是这个世界的法则，都无法奈何他苏离。
因为，洪荒在这个世界的立道者，简而言之就是他苏离。
苏忘尘动用洪荒世界的手段，已经无法镇压苏离。
而苏忘尘若是动用这个世界的手段，也同样无法奈何苏离，因为苏离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法则的一系列的束缚。
这些分析判定，是基于系统如今的智能化以及他的智力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并非是膨胀之下的迷之自信。
苏离淡淡看了苏忘尘一眼，平静的道：“你继续偏执下去，这恰恰也是我为你安排的路，你以为地狱空了就真的空了？
以你的智力莫非想不明白这些？
我来看看你，只是想看看你走到了哪一步了，不过你的觉悟反而比我想象的更高一些。”
苏忘尘瞥了苏离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一头血发此时无风乱舞，一身黑色衣袂猎猎作响。
四方，黑暗的魔气不时升腾起伏。
苏离道：“你第一次见零是什么时候？”
苏忘尘闻言，先是微微错愕，接着忽然之间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似乎非常的痛快，非常的讽刺。
苏离静静的聆听着苏忘尘的笑声——抑或者说，此时的苏离只是苏离的一部分分身，而不是真正的苏离。
苏忘尘显然也是能看出来这一点，但是他同样也不在意。
因为这里是地狱，在这里是不用担心被窥视到的。
窥视地狱的存在，终究也会被地狱窥视。
苏离的本体和分身的信息是同步的，太清分身的他此时就像是第二视野一样，同时因为他心怀光明，所以他在此地也并没有什么被折磨的压抑感和痛苦感。
“我就知道，你是想问这个，发现古遗迹了？已经开始怀疑零了？”
苏忘尘语气平静的开口。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苏离能听出他的那股子嘲讽戏谑的意味。
苏离也不以为意，苏忘尘便是这样的苏忘尘。
“苏离，这个世界你很多东西都没有看清，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答案，一切的一切，都由你自己好好的去看。
看了之后，你会再回来的。
另外，如果你不想牵扯更多，那么你好好的回曾经经历的过往岁月里去走一走，你会有更多的发现。”
苏忘尘说着，竟是直接的从盘坐着的状态站了起来。
苏离眼瞳微微一缩。
苏忘尘看了苏离一眼，笑了笑，伸了伸手，他身上的锁链全部化作黑暗的幽冥粒子，逐渐的溃散。
这时候，苏离还想说话，苏忘尘道：“你不用担心，这一切的结果，大部分其实我都想到了。
与其说是你将我镇压，还不如说，是我厌倦了这一切，厌倦了被利用的日子。
升米恩，斗米仇，这就是这样一个世界。
不仅这个世界是这样，就连……也是这样。
我的话所有所有，你都可以不信，但是你一定会逐渐遭遇到的。
那时候你就会明白，到底谁的做法才是对的。
无情是不好，自私是不好，但就像是最初的云青萱那样，她自私自利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了吗？
当你呈现出自身的一些弱点的时候，这些弱点，就会一直被拿来研究和针对，并形成一系列的类似于法则上的效应与变化，从而针对你。
至于世界变得畸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效果就好——就像是前世在你看来很白痴的喊口号之类的事情，实际上别人却很明白，这样带来的效果是最好的。
存在即是合理。
我不相信你连这些都明白。
所以，话我已经说了，这是明着对你攻心，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抑或者是这一方宇宙世界的天道都明白，这是适用的手段。
他们认为他们能行了，我苏忘尘这个工具人可以彻底的废掉，就像是曾经我为那个家庭付出了那么多他们却不知道一样。
我给予了他们想要的荣耀与富人的生活，但是我相信，几年之后，那些东西终究还是被挥霍掉，会荡然无存。
哪怕我甚至连稳健型的理财都买好了……
当他们觉得我没用而将我踢出的时候，实际上就注定了这样的一切。
为什么？
因为德不配位。”
苏离道：“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那么多的理由，这或许的确是你所想到的一个层面，但是你太果断了，而且你太喜欢赌一把了。
所以之前你就是靠赌的，赢了你彻底走上人生巅峰，输了的话就输了全部，同时也有人接替你的因果，而你——对于一个被追杀得到处躲藏在时空断层点的人而言，如今也算是一份难得的安定了。”
苏忘尘道：“不错，的确如此。但是我也同样有放水，尽管其实我也很不甘心，但是对于这般结局其实也不是太反抗。
不然，无论是青铜巨棺还是天帝宝库，甚至是壁画、皮肤和背景只在的手段，我都能将自己救出去。
但没什么必要了。
我在这里沉寂了两万年——对于你而言，可能时间流逝才一天，但是你跨越了时间长河，所以对我而言，我已经被镇压了两万年了。
所以，这两万年里我想得其实很清楚——我不想当工具人不想当备胎了。
你继续当下去，当你不断的拿自己的资源开始拯救她们的时候，你就会走上我曾经的那条路。”
苏离道：“你说得不错，攻心的手段也很不错。”
苏忘尘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苏离道：“地狱即便空了，你出不去，你的心性没有达到。”
苏忘尘道：“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所以我随时可以达到那种心性上的要求，悲天悯人而已——其实，只要我做做样子，对于还没有完全立下来的洪荒传承而言，我随时都能脱离此地的。”
苏离道：“哦？若是如此那恭喜你了。”
苏忘尘道：“但是我不会出去的，我会让那些人在将来跪下来求我，求我出世。”
苏离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苏忘尘道：“你笑什么？你觉得不可能？”
苏离道：“其实我仅仅只是笑一笑而已，这黑暗的世界，总要有光明的地方吧？实在没有的话，我也要让自己心中有一点点光明，为我自己照亮黑暗。
另外，苏忘尘，我想告诉你的是——当一份感情存在的时候，就好好去付出吧，什么备胎舔狗一切，都不要太去考虑。
以真诚交付真心，她们在不在乎其实不重要——只要你真的希望她幸福，那么舔狗备胎也没什么。
如果你是希望有一个回报，也希望她们可以像是你对她们那样对待你，那就不要抱太多的希望，因为确实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
再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结交的很可能其实也会是什么样的人。
苏忘尘，若有下一次的见面，希望你还能蜕变得更彻底一点，当你足够黑暗的时候，也是黑暗之中诞生光明的时候。
到了那时候，我会给你指一条明路。”
苏忘尘道：“好，那到时候，你也要足够的光明，当你足够光明的时候，也是光明之中诞生黑暗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我给回你一片黑暗深渊以放逐。”
苏离不再开口，随即看了四周一眼，这太清分身自行溃散。
这时候，处于天帝宝库之中的苏离则默默的收回了太清分身，并重新的凝聚了出来。
只是，这一番经历，让苏离的心情略微有些压抑。
这一次，他所聆听到的话，来自于系统的判断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在系统小浅蓝的判定中，苏忘尘并没有说谎。
同时，他的尘寰之心聆听到的信息和判断出来的信息，也都是吻合的，其‘契合程度’，几乎达到了九成九以上。
也就是说，这一次，苏忘尘所说的话，是真话。
苏离思索良久，随后他开始尝试着回忆前世的记忆——所谓前世，就是他穿越之前的记忆。
那一份记忆是非常模糊的，而处于类似于封印般的禁忌状态。
这种状态下，苏离通过冥想《皇极经世书》来尝试回忆曾经和‘零’第一次接触的记忆。
苏忘尘不想说，希望他去看。
但是苏离还是去看了。
苏忘尘无论怎么不是人，但是有一点，他和苏忘尘的看法和心态始终是一致的，那就是——一致对外。
就像是苏忘尘的很多敌人实际上同样是苏离的敌人一样。
在这方面，苏忘尘能靠得住。
再加上小浅蓝的能力，苏离决定先做一个初步的了解。
带着这般心态，苏离于冥想之中，获取到了一幕模糊的场景。
那是一处云雾缭绕的小山上的凉亭里。
一个美丽的少女正静静的坐在凉亭内的八仙石桌旁的石头板凳上，石桌上，则放着一台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旁，则放着一个漆黑色的、约莫七寸大小的黑色手机。
手机此时是息屏的。
苏离的视野落在了此地的时候，他留意到，这个视野本身，是逐渐的靠近的。
而且这个视野旁边，也有着一道白色的亮光，这是亮着的手机屏幕——似乎是在偷拍？
或许开始，那手机是在拍摄风景，但是看到这少女之后，手机里的场景，就全部是这少女和其对应的场景了。
少女一身天蓝色的JK服，看起来非常的清纯可爱。
她专注的敲击着键盘，看起来非常的投入。
这身影的步伐很轻。
其走过去的时候，明显停顿了片刻，然后吸了一口气，竟是默默运转了气功收敛了所有气息？
只是，这身影的气息收敛的时候，那少女反而有所察觉，敲击键盘的动作稍微凝滞了刹那。
随后，这少女又敲击了一行文字之后，默默的合上了银灰色的笔记本的超博盖面，接着她抬头看向了那靠近的身影。
这时候，那身影手中亮着的屏幕也忽然熄灭了。
“小姐姐你好，刚刚我在拍摄赤水河畔的风景，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叨扰之处实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