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助教事业

钟逾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了, 居然给她写卷子……她已经很多年没过卷子了。

但这情况也算正常，没有哪个教授级别的人需要把一个十几岁的学生个人物。

她拿起试卷开始看题，这大张纸, 一共也就八道题，一半物理和一半数学，题目果然如她所预料到, 不算难。

在钟逾的记忆里，差不多从如今这个年代开始, 物理就没有颠覆性的理论出现……古典物理促成了两次工业革命，而现代物理，就算是百年后也没能完全消化。

至于数学，国内倒是有传统算数, 但算数和现代数学中间隔一条鸿沟。

总而言之, 物理与数学两门课在国内就像个初的婴儿, 大学的教育水准也没能与国际接轨。

同时, 也是因为国内理工系的水平不够, 石谦才愿意给钟逾这样的小角色一个考察的机会。

石谦已经递了一支笔上来，钟逾一看, 发现是毛笔。

钟逾终于知道，为什这大张纸只有八道题, 如果用毛笔答, 确实要占不少版面。

她只好问：“石校长，有钢笔吗？”

“倒是有一支。”石谦开抽屉, 摸出了一只钢笔递过来，“人老了手拿不稳，摔了一次不太好。”

钟逾并不介意：“能写字就行。”

花了没一个小时，就把这八道题答完了, 交给石谦。

石谦惊讶她效率之高，忍不住问：“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钟逾摇摇头：“不用了，什时候那位覃先可以看这份考题？”

“等他有空再看吧。”

钟逾恳求道：“您还是快点给他看吧，西洋画科的梁先被我惹生了，让我以后不要去上他的课，要是您这边也迟迟办不下来，我也只能退学走了。”

石谦低头看了眼卷面，由于钢笔出墨不匀的关系，有的笔画粗、有的笔画细，但整体还算干净，全部都用的英文答题，石谦虽然懂英文，但他不擅长物理与数学，即便如此，这份答案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难不成真能在女学生里面捡一个先？

看了半晌，覃育良咋舌道：“你能不能教物理数学我不知道，但是你好像能来教英文？”

钟逾立马拒绝：“不，我现在只考虑物理与数学……”

她心里有点庆幸，这份卷子能用英文答题，因为她一手简体字放在现在就是个别字王，八成要被骂文盲。

“你放心，我下午就去找覃先，保准明天就给你答案，明早散步的时候希望可以看到你。”

“好！”钟逾终于笑了，“石校长，贵校人员安排宿舍吗？”

石谦不解地望她：“什意思？”

钟逾厚脸皮道：“如果贵校人员包住就好了，我就不用重新找住处了。”

沪城这大，不是找不到地方住，只是她在这边无亲无故，又不懂这个年代的“租房小技巧”，搞不好还要被人坑一把，思来想去还不如住在学校里，学校里环境好、外面交通好、工作还方便，听系统说国立沪城大学也是大学当中治安不错的了。

石谦：“你可以继续住你的宿舍。”

“真的？就算以后留在学校任教，也能继续住学生宿舍？”

石谦倒是觉得给钟逾开个例外算不得大事，毕竟她年龄这小，和读书的学生年龄差不多。

“可以是可以，只是话别说那么满，覃先那边还没同意呢。”石谦忍不住提醒她。

钟逾态度坦然：“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石谦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自然不可能一直跟钟逾闲谈，之后没说几句，就将她打发走了。

次日，晨。

钟逾照常在西门外找萝卜头买了两份报纸，在路上边走边看，果然又遇到了石谦。

只是，今天来的不止石谦一个人，除他之外，还有一个穿长衫的青年人。

那个长衫青年人身材清瘦，钟逾想起昨天见到的梁思锐、以及眼前的石谦，他们个个都很瘦……估计是这年头的知识分子通病吧。

石谦一看见钟逾，就笑招呼说：“楚同学，早。”

钟逾回应道：“石校长早。”

石谦指了指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我校物理系教授，覃育良，你称呼他覃先就好。”

覃育良是第一见到钟逾，他昨天只听石谦说有个“小姑娘”想来学校教书，要他考考人家。

本来覃育良是不太乐意的，本身如今国内愿意学理的人就不多，至于“楚逾”这个名字，覃育良从来没听过，就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对方居然把他出的题全都答上来了，说明还是有点东西的，因此，覃育良才想着要来看看。

至于石谦说是“小姑娘”，覃育良也没太在意，因为石谦都七十多的人了，他口中的“小姑娘”往往是有水分的。

只是没想到，现在见了面，还真是个“小姑娘”？

覃育良扶额，直接抛出几个学术问题为难钟逾，但钟逾基本上都答得上来，倒是让覃育良刮目相看。

最后，覃育良问：“你今年几岁？”

钟逾按照原主的身份答：“十九。”

覃育良直白问道：“昨天给你出题的就是我，那些是我留洋的时候学的，你呢？谁教的你？”

关于这一点，钟逾不能说实话，好在她昨天跟系统讨论过一会儿，立刻说了答案：“以前在金陵老家，遇到一些洋人老师，跟他们学的。”

反正有锅就甩给洋人，也不会真有人去追究她过去的老师。

“你学的不错。”覃育良眼里露出几分欣赏，“可是自己会是一事，把知识传授出去却是另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