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是凶手（11）

出了看守所的林朗井没有获得完全的自由活动的权力, 他不能离开现在这个城市。

所以，傍晚时分林朗回到了鹿鸣希的家里。

家中冷冷清清，华美精致的彩色吊灯悬在客厅正中央, 灯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明亮华贵的光，昏暗阴沉的影。

客厅的桌子上似乎放了一个信封，林朗走过去把信封拿起来, 折页的位置是蜡封的, 上面刻着“69号”几个字。林朗想起他曾经和鹿鸣希通信的时候，鹿鸣希曾经考验他的那个问题“米字街69号”，像是一种默契的暗号，林朗当即就明白了这封信是鹿鸣希留给他的。

林朗打开了信封，里面是老旧泛黄的信纸, 钢笔字迹娟秀工整, 写字的人是鹿鸣希无疑,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惯用钢笔写字了。

「阿清，当你注意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住在这栋房子。」

「人惯是会使用“欺骗”这种手段的, 首先学会的就是欺骗自己。其实那些不正常的地方我也早有发现，只是在内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

「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是在我用电脑办公的时候, 有时候意识会突然模糊，光标在我的屏幕上跳舞，八字型华尔兹。我坐在沙发上起初是右手拿咖啡杯, 但有时会发现杯子转移到了左手上。更可笑的是, 冰箱里居然会出现烤肠，你知道的，我从不吃肉。」

「我在镜子里见到了他, 他的名字是“小希”，爱笑，和我完全不同。我们共用一副身体，当我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终于能感觉到小希的存在。他是病态的，善于伪装的，不理智的，歇斯底里的。但不可否认，在生理学角度，我不能将他与我完全分开。」

「所以，他的罪行，我也不能装作一无所知了。」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小希的计划起源于三年前，而他的人格也诞生于三年前，他说，他是因你而生的。」

「阿清，我敢打包票我从未见过你，井不知道小希究竟从何处得到了你的信息，甚至恨你入骨。」

「是的，小希就是那一场游戏的“主持人”，他根据你的行动向玩家发布任务，这样无论你如何躲避，被害人总会与你扯上关系。」

「这副身体的主人格依旧是我，所以他再怎么丧心病狂都无法动摇我的决心。」

「我看着那把染血的刀，有些遗憾，我大概再也做不成侦探了，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我的怀表放在我房间的桌子上，那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是妈妈的遗物。如果可以，阿清，在我死后你把那块儿怀表挂在我墓碑上吧。」

看到最后一句话，林朗沉默了。

他的四周氤氲着一股肃杀的氛围，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浸泡在寒意中。

手中信纸被捏皱，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用手指蘸杯中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

「观察者。」

『啊，在呢在呢，怎么了？』观察者懒懒地说。

「我要“返回进度”。」

『咦，不是已经快要打通True Ending了吗？你只要等着判决生效就好了呀。』观察者有些不解地说，『你想要回溯到哪个时间节点呢？』

林朗湿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最后写下几个字。

「三年前。」

『……咦？』

……

酷热夏日，教室中的电风扇开到了最大档，男孩子们刚刚打球回来，出了一身的汗，坐在电风扇底下呼哧带喘。

有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孩子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哎，我往那个胆小鬼办公桌里丢了一堆毛毛虫，他肯定害怕，不害怕也恶心死了。”

“哎呦小越，看不出来呀，你还是会主动掺和这种事儿的人呢？”同学们打趣着，有男生朝他挤眉弄眼，“是不是为了蓝安琪？前阵子有人看见蓝安琪给那个废物老师送情书哎！还被拒绝了！这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