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回 详议官笔下无冤狱 难断案刑囚有生机

“臣有个办法，却不知陛下肯不肯。”

“说来听听无妨。”

“申饬审刑院，准许大理寺的详断官，刑部的详复官一同侦办这案子。”

赵祯一愣，这么多人涉足，到时候还如何掩于内廷？

盛度看出赵祯的不以为然，马上补充道：“陛下放心，话当然是说假的。”

赵祯定定望着盛度的脸，细思过后，他有所会意，神情略为放松，站起身走到御案前，以朱笔在卷宗上写了个‘驳’字。只是他写完这个字，一颗心又开始变得沉重难以释怀。说到底盛度能帮他的也就到这里，再往下后是他一个文官根本无从置喙的了。

是啊，而这一桩算什么呢，眼前还有更严重的问题等着他。

十一月二十七，雪香阁。

明天就是傩礼上演的日子，宣德楼前的表演自然最为盛大。届时除去京师百姓，一些达官命妇同样要在高处观看。为方便内外命妇那些没在京师的姊妹亲眷入宫长住之需，赵祯退朝后，将内廷供奉着玉石三清像的集圣殿更名肃仪殿，作为客舍使用。

按说缺规少矩的外客进皇城，祖上积德有缘面见圣容，当然得‘肃仪’，新名无可厚非，但许氏还是对这事感到不解。

她记得集圣殿改过好几次名。最早的殿名是‘延恩’，就是当年为崇文院挑选藏书而设的秘殿之一。先是大中祥符五年，真宗梦到圣祖降临此殿传述祥瑞，为着这个梦，自有那懂得溜须拍马的翰林学士上奏，请先帝把殿名改为‘真游’。过了段日子，为进一步表示崇敬，特意把玉石三清像般进去供奉，再改名‘集圣’。

无论怎么想，次次换匾都是祭祖拜神的用途，怎么突然就变成留宿外客的场所了？想是想，却也与她无关，一大早王愧云入宫探视永年，她得先紧着在孩子身边忙，不能叫人指出半点不好来。

今日天寒，杨太后吩咐过不用晨省，各人只在自己的阁子里呆着。愧云照规制先去坤宁殿请安，不出所料的吃了闭门羹，因而她第一个见着的倒是杨婠。

杨婠不知为何兴致颇高，拖着她聊起永年读书的事。打吕润章被赵祯罚禁入资善堂到现在，永年还未有新的宫教，愧云发愁的紧，叹说：“永年资质不如人，倒拖累了宫教受罚。奴婢浅陋多虑，有句话摆在心里不说出来憋的难受，娘子千万别怪罪。”

①若犯人到案，不严刑惩治，代犯人开脱者，要按照故出人罪例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