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得实情溪芠遭禁足 慈寿宫公审仍嘴犟
杨太后怎会相信,既出动了皇城司,只怕赵祯都已知晓,遂笑说:“连婕妤这个人,一向稍欠遮拦,但贵在不争不抢,瞧着是个和善的。若无大错,也不必禁足了,叫她来请安罢。”
颢蓁亦笑说:“虽说无甚大错,却也是戴罪之身,儿臣以为还是不要逾见凤颜为好。”
杨太后笑容渐沉,稍作凝视后,缓缓问:“你起初说并非大事,现在却不似小事,可无论大小,你都刻意相瞒,究竟为何?”
颢蓁一愣,明白不能再绕圈子,只得稍向前欠身回杨太后:“儿臣无所隐瞒,皇城司昨夜子时在六尚局逮了两个人,一为司苑素琴,一为报琼阁连婕妤贴身女史棋巧。”
“夤(yín)夜出阁,必有所图。”杨太后道,依她知颢蓁的性子,她也不问审了与否,只问,“供出了连婕妤何事?”
颢蓁不言。
“不能说?”
“太过污糟,只恐脏了娘娘窗笼(耳朵)。”颢蓁答,“且事犯颇重,心机过深,有众多妃嫔在场,间中或有机敏好学之人,亦说不得。”
尚馥芝闻言知是暗讽自己,凤眼翻白,朝杨婠瞧去。杨婠面上含笑,冲她微微颔首示意不需理会。
杨太后却不放过,沉吟一阵后道:“即是如此,可有知会官家?”
“近来官家事忙,儿臣暂将其扣于报琼阁中,备来日官家朝堂上风波平静了再做相告。”
尚馥芝听着,冷笑一声,对杨婠小声道:“该不会是将人屈打成招了,如今不敢带出来对峙。”
杨婠轻轻摇首,仍面冲杨太后,含笑挤出一句:“莫要乱猜,连婕妤平日与圣人交好,若无事何必拿她下手。”音量虚不可闻。
尚馥芝眼珠子飞向她,又拉回来,悄声讥讽:“打眼看看,宫里哪有人与她交好,那连溪芠也不过是谄媚之辈罢了,不得宠又无靠山,自然要装个姐妹情深,你可别告诉我她自己心里不晓得。”
颢蓁虽听不清这两人嘀咕些什么,却知必非好话,扭头盯着她二人道:“窃窃私语,不成体统。”
尚馥芝抿抿嘴,拾掇好衣领坐正。
“你们二人说些什么?”杨太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顺势问下去。
杨婠抢答:“只是说晨时梳洗,有冰片入口,至今仍觉辛辣。原不该在娘娘在时私议,儿臣知错。”
杨太后改问馥芝:“说得可是真的?”
颢蓁眼神一闪,暗忖:“早该知道,这是打算不问出来不罢休。”
尚馥芝正要点头,忽见颢蓁扭过头来瞪着自己,便有些生气,因回:“也不尽是,除了冰片这点...便是儿臣以为连婕妤犯错,须得即刻有官家公审才得,要不也该娘娘做主,以防圣人独审有纰漏之处。若是报琼阁的奴婢诬赖主子,圣人轻信之,则不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