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病毒在传播

隔壁是一家修理电器的店面，门口站了很多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李思蒜走过去，听到人们正绘声绘色地讲地瓜的死因，还有一些在谈论着其他死掉的狗，以及猫和牛。

修理店的老板姓张，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长的膀大腰圆，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他的老婆姓陈，是从外地嫁过来的，二十多年了，还不太会讲当地的方言。

老张将地瓜的狗皮清洗干净了，用竹棍撑起来挂在自家门口等待风干。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这里冬天也不是太冷，根本不需要用狗皮来保暖，何况地瓜的毛皮很短，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他的女人正蹲着清理地面，她用一张纸擦了又擦，总算把地瓜残留在地上的污痕给弄干净了。

林小婉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看着地瓜被撑起来的皮，它的内脏和肉全部不见了，连眼珠也不见了，就剩下两个空空的洞。

一些苍蝇飞过来，围着被撑起来的狗皮“呜呜”叫着。

李思蒜过去拉了拉林小婉的手：“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到处在找你，让你跟我回去。”

林小婉生气地一把将手从他手里拽了出来：“才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看会儿。”

“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昨天见过它，在老房子那边。我见到它时，它已经死了。那些黑色的幽灵啃掉了它的内脏，它们太可怕了，还钻进了我妈妈的耳朵。”

“什......什么？”李思蒜已经自己听错了，“没有搞错吧？”

“当然没有，我亲眼看到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不告诉她呢？”

林小婉说：“因为你们不肯相信我，我怕我说出来也被你们说是假象，是幻觉。”

“好吧，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赶快回去吧！”李思蒜说着拽起林小婉的手，快速往家走去。

江晓珊见她回来了，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朝她招了招手：“小婉，过来，到楼上来，爸爸妈妈有话要对你说。”

“哦！”林小婉看了看江晓珊脸上的表情，忐忑不安地走过去。

走到二楼江晓珊和林家明的房间门口，林家明一把将门锁拧开，走进去。

江晓珊和林小婉跟着走进去，在两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家明转身用钥匙打开一个衣柜，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将一张照片取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她笑的很开心，长长的头发，配上浅浅地梨涡，非常美丽。

林小婉走过去看了看，说：“这是小丽，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自从从她离开孤儿院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系。”

“我知道。”林家明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唯一知道真相的孤儿院院长也不肯告诉我们实情。”

“是的。”林小婉点了点头，“她走后就失联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她也从来没有和我联络过。”

林家明说：“我一直都在帮你寻找你的亲妹妹，让你们姊妹俩团聚。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行踪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正在想办法接近她，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亲姐姐。”

“好吧！”林小婉点了点头，“我跟她会在什么时候见面呢？”

林家明说：“没有这么快，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你接近她。”

“好的，谢谢爸爸！”

“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林家明说，“根据我们目前的了解，她好像不是很想见你。你要知道，时间和环境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哦，我知道。”林小婉一听，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腹部上，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江晓珊在她脸上亲了亲：“不要紧张好吗，她是你的亲姐妹，不会不跟你相认的。”

“你刚才去哪了？”林家明问。

“去看张叔家的狗了。”林小婉说，“地瓜被黑色幽灵吃掉了内脏和肉，就剩下一张皮。张叔将那张皮风干，准备做一件狗皮外套。”

她的话音刚落，楼下又沸腾起来。

“快快，那是我家的牛，也剩下一张皮了！”一个女人用话筒哭喊起来，许多人上去安慰她。

林家明叹了一口气，说：“唉，为什么会这样？”

“只希望不要搞到我们家头上。”江晓珊说。

林小婉听到这里，深深地看了江晓珊一眼，又看了她的耳朵，她想起昨天夜里那些黑幽灵爬进她耳朵里的场面。

“但愿没事。”林家明说完，和江晓珊坐在沙发上看那张照片，两个人的头靠在了一起。

这时一只像蚂蚁一样的怪物从江晓珊耳朵里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林家明的耳朵。过了一会儿，又有好几只从江晓珊的耳朵里钻出来，钻进了林家明的耳朵，就像病毒一样在传播。

林家明继续拿着手上的照片，对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林小婉难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身慢吞吞地从楼梯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