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在招惹任何人

晚膳后，又到了伺候多铎吃药的时间。

“贝勒爷，吃药了。”孔盼盼从晨光手里拿过药碗递给多铎。

多铎目光望向晨光，说：“你先下去罢。”

晨光还未来得及退下，孔盼盼已想跟退下了，她满脸堆笑，说：“那你慢慢喝啊。”说着转身便要走，竟也忘了行礼告退。

“站住！”多铎水汪汪的桃花眼眯了眯，“连主子的眼色都不会看，耳力也不行，你脑子长草的吗？”

她不敢再走，回到床前坐下，说：“贝勒爷息怒，您真是双目如炬，连我脑子里长了草也知道，佩服佩服，我却笨得看不出贝勒爷的脑子长草……”

多铎一口药到了喉间苦涩难当，又听得她这冷淡讽刺的话语，眼中不由得露出怒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晨光已知趣退下，静怡被他的目光刺得缩了缩，以为他嫌苦，于是说道：“一点一点喝药当然苦了，一口气喝完便不觉得苦，你要不要试试看？”

多铎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她嘴角浮起一个坚定的微笑，仿佛是鼓励，双手把碗送到他嘴边。

多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微微出神，张口忍住苦涩大口将药吞了下去，一时间又苦又浓的味道充满口腔，温热的药烫进肠胃，好像搅得脏腑都翻腾起来，喉咙中的苦涩似要反涌上来。

他脸色突变，一把推开静怡，忍不住把药全数呕吐出来，溅得她一身衣裙都是。

静怡始料不及，也顾不得避开，抚上多铎的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又吐了两次，她有些慌了。

“你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都是我不好，你……”

他虚弱地伏在她身上，“自然是你不好，怎么会有你这样可恶的小尼姑，明摆着恶意报复……”他喘着气，又是一阵恶心。

强忍着恶心，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手臂无力地围拢着她纤弱的腰身，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

他贴得那样紧，孔盼盼的心狂跳了两下，双手举起不知该往哪儿放。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还有些暧昧。

“吐了你一身，为什么不避开？”他问。

“不知道，刚才那瞬间的事，根本没去多想。”

她的手还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眼神变得很朦胧，“小时候，我很喜欢吃蛋黄派，吃起来就没够，非要吃的顶到喉咙不可，有一次吃完控制不住，吐了母亲一身，母亲没有避开，母亲说如果那时候她避开了，我会难过的，会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如果刚才我避开了，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蛋黄派？多铎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也没有多想，想来无非是穷人家变着花样做的吃食。

他推开她，“本贝勒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难过。”说罢他躺回床上背对着她，目光变得冷如冰雪。

多铎一病便是三个多月，年关已经将至了。

整个贝勒府张灯结彩，府中那些女眷纷纷购置首饰绸缎，经常结群采购，浩浩荡荡的走遍龙江城的首饰脂粉店。

孔盼盼对共伺一夫始终无法做到坦然，也不愿和她们过多走动。

她一个人坐在佳雪阁院中的石凳上发呆，折了一枝鲜梅，滑动着地上的泥土。

她又想起那个喜怒不定的人，浓淡相宜的剑眉，水汪汪的桃花眼，如孤峰傲立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薄唇，还有那如白玉般无瑕的肤色。

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美姬艳妾不要，偏偏强留自己在他身边照顾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温润，然而孔盼盼被惊得心几乎跳出了胸腔。

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人，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