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纯阳子
李炎兀自施法主攻,此时也感知虚丁状况,却无可奈何。正准备撤攻之际,突然觉知身后动静,朝身后方扭头一看,只见来人不知使了什么身法,奥妙无穷。
“三少爷,我来帮你。”
林宝一个闪身,便到了虚丁处,口念法诀,并指在四黄符上绕了一圈,接管过法阵,又抓起坛上一面红色令旗,神色肃穆,口中念道:“困妖阵,度鬼灵,上引天火,下开幽冥。急急如律令。”
他抓起一符,翻手间,符纸便燃,朝坛上法阵一抛,动作一气呵成。
老树妖所在法阵,本已暗道无光的四大黃符,它们颜色越来越深,竟逐渐转为赤色,最后像火一样熊熊燃烧。而法阵中的地面,好像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具有强大的吸力一般,将老树妖身上的恶魂和冲撞的恶魂一只一只吞吃了进去。
虚丁刚被林宝扯到身后,虚弱的坐在了地上,此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一时不知是谁,只觉来人道行高深莫测。
李炎嘴角勾起,心中已明悟几分,虽有很多问题,但此时却不是叙旧时候,他左手抓起坛上金色令旗,右手虚空刻画,起诀道:“神兵利器,斩妖伏魔。上天入地,唯尔独尊。急急如律令。”
阵法中的五剑骤然合一,散发出血光,直破老树妖众多枝条,射入了老树妖躯干。
老树妖蓬乱的头发根根倒竖,浑身的枝条剧烈摇晃,它发出惊天怒吼,狂风连卷,四法阵轰然破裂,连带林、李二人的法坛也炸裂而开。
一眨眼间,老树妖连根拔起飞上空中,躯干上还不断淌下绿色血滴,直接遁逃,虚空中飘荡刻骨铭心的恨意,“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虚丁师兄,你没事吧?”虚庚赶到,看得虚丁脸色苍白坐于地上,暂时不是跟林宝计较的时候,直接上前问道。
虚丁摇了摇头,“师妹,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紫青观吗?”
“我,我啊,就是听到你们有危险,所以带林宝来救你们啊!”虚庚眼神闪躲,看了一眼战斗场景,想到了什么似的,得瑟了起来,一副你看师妹我眼光不错吧的样子。
“他是林宝?”虚丁咳嗦了几声,指着林宝仿佛见了鬼一样。
林宝走到李炎身边,憨厚的笑道:“三少爷,好久不见。”
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长得一副干净脸孔的同龄人,李炎轻笑了,“是啊,快十一年了。”似乎十多年前那个沉默寡言、性格憨厚的小书童如今变得更开朗一些了,续道:“既是出家人,以后就别喊我三少爷了,你我同年同月同日,也不分大小,就直呼其名吧。”
林宝挠了挠头,笑道:“三少爷既然这么说,那好吧,我去过李家了。见过你家人了也见过念心姐,他们都很好,只是希望你得了闲,去看一看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
李炎眼神飘忽,轻轻说道:“家。”
虚丁平复了心情,站起身来,说道:“师弟们还在找伏魔剑,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去支援他们。”
林宝、虚庚心中不解,望向二人。
“走吧,边走边说。”李炎率先动身。
路途中,李炎淡淡开口道:“那老树妖已经受到重创,想来掀不起什么风浪。怕是它急着去找它盟友,我们要在它回来之前,尽快找出伏魔剑。”
“我感觉那老树妖很诡异,它身上的众多恶魂怕是不简单。”林宝凝眉思索道。
“它身上有很浓重的鬼气,若不是这次它过于大意轻敌,这阵法还真无法伤它。也不知它身上鬼气是从哪来的?”每次一想起老树妖身上的鬼气,李炎就觉得不对劲,三昧阳火居然只能迫退它,而无法伤它,阴阳法剑更是连它枝条都无法斩断,它究竟是什么来历?
虚丙和静青二人陷入了苦战,自李炎将老树妖引开之后,虚丙二人和老树妖座下七将且打且退,那七将四妖三鬼,女子魅惑无双,直冲击着虚丙心神,又有大妖来袭,直让他叫苦不迭。
“老祖回来了,老祖回来了。”有小妖兴奋大叫。
虚丙和静青心中担心不已,极力摆脱七将的纠缠,可七将情绪突然亢奋,越发勇猛。
“静青师妹,你先走,去通知其他师弟撤出落云山,我来挡住它们。”局势危急,虚丙咬牙做下决定。
“奴家看你们哪也别走了,就留下来陪我们吧。”身姿婀娜,面容魅惑的女鬼,灼灼盯着二人戏笑。有三将立马展开包围之势。
“走。”虚丙厉喝一声,双手数十张符箓翻飞,口中念诀,符箓张张燃起,形成一条三丈火蛇,为静青开路。
一白面书生样的鬼,站立后方却是不动,只是戏谑的看着虚丙,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先解决这个男道士。”
三妖一拥而上。
虚丙转身将道袍一脱,抛向天空,崔念咒诀,柔软的道袍顿时像一张坚硬的铁片在空中旋转飞舞,道袍上的八卦图案垂下投影,像有生命一般追着场中三鬼。而他自身则艰辛躲避着三妖的攻击,险象环生。
一柄飞剑从丛中射出。
白面书生还未来得及提醒众妖小心,剑已经插入了一妖的后背心,只听呼噜呼噜的血从它嘴里冒出,至死都是茫然、疑惑神情。胜券在握,怎会?
林宝、李炎几人快速赶来,剑是李炎激射而出的。只听李炎嘲讽道:“你们老祖都被打得龟缩不出,你们却敢张扬跋扈。可笑。”
几将看得来人众多,且分明认识李炎,见识过他的手段,因此舍下那妖的尸身径直逃了。
“快,去支援其他师兄妹。”虚丙一得喘息之机,收了衣服,没有叙话,直接提腿便赶。
四人连忙跟上。
一路上,丛林杂乱,飞叶飘洒,烂石碎木,小妖尸横遍野。
林宝眉目微凝,心生不忍,万物有情,是什么酿成如此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