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白

李府中院，红花铺径，桃李枝叶在微风中唰唰作响，秋千荡漾。

画楼中，林宝斜身靠栏，手执花枝，望向窗外，漠然无语，天边红日高挂，也消不了这点点微凉。

“小小孩儿，什么事让你烦愁？”

话音从身后想起，只见一人身穿白衣，腰配宝剑，缓缓走近，又赞叹道：“却是个好风景。”

林宝回身打量来人，不禁愣了一会，这人端的一个好看，二十来岁年纪，就像仙人似的，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如瀑的长发披肩，似笑非笑间大有万事了然于胸的自信。

于是躬身问道：“先生是？”

男子将射出窗外的目光收回，又落在林宝手中花枝上，淡笑回道：“额，我是刚来拜访李府的李白，你可以叫我李叔。说说，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独自在此发呆？”

林宝似被李白出尘气质所染，心中莫名有了亲近之意，微怔一会便将心中疑惑尽道：“我看外边太阳，昨天升了又落，今日也同样会如此。不由得心中疑惑，人若死了，会像太阳一样再重来吗？”

李白瞧了瞧窗外太阳，又定睛在林宝身上，眉头微皱，突然他又笑出了声来，道：“小孩儿，你这问题却是活人难以回答的，不过，佛家有言：前世今生，今生后世，因果循环，既然有后世，想必人走到尽头也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

“李叔，那也就是说，死了的人，其实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对吗？”

林宝心中升起希冀。

“是也不是，你知道冬天去了，春天就来，春天走了，夏天就至，循环往复。人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又从另一个地方回到人间，循环不止。除非那人无业无所业，或许就得了大自在了。”

李白想起平日里出游访道和那些出家人的谈话，以及自己所看的佛经，思忖片刻，意简言赅。

林宝如丈二和尚，立时语噎，心中虽有万千疑问，却不知如何问，更不知如何说。

“好了，你小小年纪，对生死之事莫要关心，当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出人头地、建功立业。”

李白轻笑一声，拍了拍林宝肩膀，语重心长。

……

“茵儿，几年不见，你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爹娘身子还吧？”

李府主院亭中，柳素拉着许氏的手坐在石凳上，热聊不断。

“爹娘身子还好，我来前娘特别嘱咐了，让你得了空，就带炎儿三姊弟回家看看。十一年了，娘整天在家念叨着要见外孙儿，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爹虽没说，看他样子，似你再不带他们回家，爹他们就要找来了。”

说着说着，许氏不由得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可柳素脸上的笑容却暗淡了，她摇了摇头，似有些哀伤。

“姐姐，都这么多年了，炎儿他还没好么？”

许氏瞧得柳素神情，担心问道。

“也不知是什么病症，这十一年来，郎中、道长、高僧都看遍了，可炎儿仍经常被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知我前世造了什么孽，要让我儿受这般苦楚！”

柳素越说越委屈，泪水涟涟。许氏赶紧送上丝巾，安慰道：“姐姐莫急，炎儿总归会好的。”

似不想在这话题谈下去，柳素擦拭完泪水，强挤出笑容，道：“那个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