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罢

两人的初识在半年前一个平常的清晨。

“可以请你离开这里吗？”沙罗平淡而冷傲的话在悠翔耳边响起。

悠翔记得当时的他似乎刚被村里的那伙人给欺负，跑到这里来清静一下，本就不爽的他听到这话心中莫名地一阵怒火生起。

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我！

见对方只有一个人，恶念顿生，几个人自己打不过，还怕你一个小鬼吗？

怎么打起来的，谁先动的手，这些细节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记得的是他的结局并不好看，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还好没受什么伤，沙罗衣服也脏了。

这算是他们相识的开始，而怎么成为朋友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从半年前沙罗单方面施虐到现在的旗鼓相当。

额...就当是旗鼓相当吧，沙罗看着悠翔疲倦的身影，略微为难的下了这个定论。

短短十几天，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是有什么人在教导他吗？

沙罗眼神闪烁，漏出一丝凝重，身躯微伏，想进一步试探一番。

他的双臂有些发酸，可没关系，他相信对方更加疲惫。

一阵快速强攻把悠翔逼得像是风雨中飘摇的孤舟，仅能凭借自己的本能随风飘荡而无法自主。

砰。

却是悠翔抓住沙罗一个动作的漏洞，一拳过去，却被沙罗生生用肌肉给抗下，并无大碍。

反倒是悠翔，心中隐隐有些感觉不对劲，下意识控制上半身后仰。

嘭。

小小的拳头击中悠翔的脸，尽管他已经做了规避动作，可还是有些擦到，把他打的一呛，鼻子疼痛发酸，脑袋懵懵的，不知什么感觉。

嘭的又是一脚。

悠翔自觉腹部巨力袭来，身体无法控制地向身后抛去。

嘶。

一道灰衣身影在草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直线，悠翔猛地一跃而起，甩甩头，龇着牙又开始了对峙。

......

沙罗心里震惊地无法言语，这还是那个悠翔吗？如果是之前，悠翔早就摊在地上装死、认输求饶了，怎会如此的硬气。

思前想后，他也只能把悠翔的变化归结于觉悟二字之上。

“还来吗？”

“来就来，怕你不成。”

悠翔很想说现在认输可以吗？可从梦境中经历的一切苦难让他的意志得到了升华，或者说，求胜的意志支撑着他。

他不想输！

一次两次、如果每次都将失败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如何迎接胜利？

悠翔的体力已经透支，现在悠翔还跟的上沙罗的节奏，而他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现在的他所依靠的不过是对漩涡沙罗的了解，无数次战斗后的了解。

他，还能撑多久。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或许很久，久到沙罗先撑不住，耗尽体力落败。

又或者，就在下一秒。

呼...呼...

时间缓缓过去，光照越发强烈，温度持续上升，意味着时间已经流逝了很久，林间的朝露被清晨的阳光给烘干。

对战的双方身形疲倦地站立在巨石两边。

沙罗，耸立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平稳，只有微微抖动的双臂述说着他的疲倦，这战斗远没有到达他的极限，体力的极限。

这是一场持续胜久的战斗。

直那一击之后，悠翔越发小心，竟没有再给沙罗机会。

反倒是沙罗，被悠翔抽冷子打了不少拳，可他身体能抗啊！

相比之下悠翔就不行了，他自己为之可以说的上是战斗的时间就是这段时间里梦境空间的战斗。

可空间内体力消耗是不存在的，仅仅有着无尽的疼痛，因此，他没料到现实中的战斗消耗体力会如此之大。

现在的他脸上发白，额头透出冷汗，背脊微屈，双臂前垂，粗厚的喘息声连对面的沙罗都能隐约听到。

体力不足啊！

悠翔无比懊恼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修炼，如今唯一可以庆幸的一点...

战斗还未结束。

他一次又一次的榨干了自己仅有的体力，凭借自己敏锐的身体与预判，成功周旋许久。

可是，面对着这个有着漩涡一族天才之名的漩涡沙罗，他心生绝望，真的是力有不逮。

只能到这里了吗？

悠翔低着头问自己，他身体微微颤抖，汗水划破空气，滴在沙地上，湿了一片。

失落、不甘...

他不甘心，他一向以玩世不恭的样子面对有着天才之称的沙罗，一副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差距的样子，可又有谁知道这个六岁少年暗地里付出的努力，他内心的骄傲不输于人。

汗水浸入眼眶，眼前这个缓缓靠近的身影渐渐与半年前那个小男孩的身影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