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人间烟火
字母刚输进去,浏览器还没反应过来检查结果,手机进了电话。
我赶忙接起来,果不其然是外卖打的。我订的外卖和米饭到了。
匆匆跑到楼下把外卖拿回来,看看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叶廷阑,突然不忍心再让他吃地沟油煮的东西了。
以前他可是口味挑剔的大爷,现在已经沦落到经常吃关东煮的地步了,我既然已经回来,还要让他继续吃这种东西吗?
替他擦了擦汗,掖好毯子。我把米饭拿去放在电饭锅里闷好,开始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煮菜。
土豆牛腩,西芹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蒜蓉菜心。
一共做了四道菜,手法生疏,等全部做好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我把菜端出去,放在餐桌上,用盘子扣住,再次看了看叶廷阑,然后去浴室洗澡。
时间已经超过九点了,桌子上的菜在一点点变凉。叶廷阑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百无聊赖,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把手机拿出来,搜一首老歌给自己听。
陈小春,相依为命。
旁人在淡出终于只有你共我一起,仍然自问幸福虽说有阵时为你生气,其实以前和你互相不懂得死心塌地,直到共你度过多灾世纪……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让我学会为你贪生怕死,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门窗紧闭,房间安静的只有歌手低沉的吟唱。
我双手托腮,就这么在餐桌旁坐着,忽然,对面的沙发上,人影动了一下。
叶廷阑醒了。
他睁开眼睛,先是四下打量一番,目光扫到我,慢慢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率先问我,“你在做什么?”
“听歌。”我指指手机。
“听什么歌?”
“陈小春,相依为命。”
叶廷阑把身上的毯子掀开,抬手揉揉额头,“还挺有闲情逸致……好听吗?”
我说,“好听。小春哥的声音我很喜欢。这首歌歌词也动人。”
“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陈小春……好听在哪里?哪一句歌词最打动你?”
他问的心平气和,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我也乐得回答,“让我学会为你贪生怕死。”
“……为什么是这句?就因为小春哥曾经是个不怕死的人吗?”
我说,“对啊。说来你可能不信。小时候我也曾幻想过加入小春哥的队伍,做大哥的女人。永远生活在那个动荡的时代,跟着他每天从尖沙咀砍到铜锣湾,自由自在又漂泊无依的过完浪荡一生。”
叶廷阑显然被我的话惊到了。
说完好一阵子他还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我,“做大哥的女人?没想到……连你都这么想。所以你看,这个题材现在被禁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突然把话聊到这里,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歌声还在继续,人一说话就显得有些聒噪了。
我把歌曲关掉,指桌子上的盘子给他看,“你睡了好久,菜都有些凉了。不是饿了吗?赶紧过来吃。”
叶廷阑没动,反而拉着自己的衣服到鼻子底下闻了两下,自说自话,“我出汗了,衣服脏了。”
“吃完饭换下来洗洗。”
他叹口气,把衣服松开,抬眸,看着我,突然伸出手臂,“过来。”
“做什么?”
“你能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问那么多废话?”
我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心。
他用力,拉了一下,我跌坐他在膝盖上。
重心不稳,我只好环住他脖子。
他把脑袋埋进我头发里,使劲嗅了嗅,“你洗澡了?”
“嗯。”
“好香。”
“用你的男士沐浴露而已,哪里来的香味。”
他鼻子在我头发里拱了拱,手不踏实的在我后背上哗啦两下,“我说香就香。你少顶嘴。”
“……”
“做大哥的女人……”他还在回味我刚刚的话。“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么粗野的一面。陈安心,老实说,做我的女人让你觉得委屈吗?”
“……”这话问的。此情此景,稍微有点差池就要惹他不高兴。
我仿佛是一个被女朋友问了陷阱题的男人,心里思忖着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才能讨他欢心。
结果我答案还没想出来,他突然双腿伸直,一下把我整个放倒,完全跌入他胸膛里。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瞧把你为难的。”他不满看着我,五官渐渐逼近。“管你觉得委屈不委屈。反正老子都要定了你这个女人。多久没好好陪陪老子了?嗯?”
“……”
我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五官,五官里透露的不可名状种种思潮,心里怦怦乱跳。
确实好久了。
加上他出事之前那段时间,已经将近四个月了。
四个月没有触碰过他,看着他这么帅气逼人的容颜,我也真是有些意乱_情__迷呢。
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没填饱,天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所以他看着我,期待着我的答案,我却莫名其妙答非所问,“菜马上就要凉了,你确定不先吃饱再说?”
叶廷阑果然不高兴了。
沉着脸把嘴巴贴近我,不满在我耳朵上噬了一下,“……你真是一句悦耳的话都不想说给老子听。罢了。不问了。自讨没趣。”
说完,他仿佛再没了顾忌,一下把我拎起来,单手夹在腋下就往房间里走。
我抓着他衣服,不受控的跟着他前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身体,“叶廷阑,你刚刚不是犯低血糖了?冷静点,我又不走,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不好。闭嘴。”
“不要硬撑一口气,你不怕我还怕呢。你现在身体不好,万一待会儿突然倒下,我怎么跟人说得清楚?”
二人已经进了房间,叶廷阑把我床沿上一丢,整个人跃上去,双臂钳在我耳朵两旁,“你说什么?”
“……我,你刚刚确实……”
他咬牙切齿,眼里有怒火中烧,“陈安心,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可以说男人任何地方不好,但唯独不可以说他身体不好?”
“……”
“担心老子中途退场?才多长时间就忘记我的真正实力了?哼。有空说这些废话关心我,还是抓紧时间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说完,他不再给我反驳的余地,覆头而下,把两人的思绪都吞没在了一阵疾风骤雨中。
他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分明几个小时前死气沉沉,看起来病娇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