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都保护了些什么？

嘭！

第一个鸟嘴蝠翼的妖怪撞上来时，方球总算知道小仙在自己的水球上系根绳子是干什么用了。

那妖怪红着眼，奋不顾身撞在水球上。

水球一瞬间被一股巨力撞飞，眼看要飞出天台外，突然被绳子一扯，又猛地弹回来。

方球在水球里被晃着晕头转向，但总算确定，这绳子真的是用来牵住他的。

静水罩也确实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只是……这减震效果是不是太差了？就晃这么几下，他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还没缓过气来，方球又猛地看到后面数不清的妖怪也跟着冲来。

“不……不要……”

方球一下脸色大变。

但他此时待在静水罩里，根本逃也逃不掉，只能猛一咬牙，看着无数妖怪如潮水般冲击在他身周的水球上。

嘭嘭——

水球被激烈地撞来撞去。

一时间，天地都开始摇晃起来。

方球分不清方向，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世界，只觉得强烈的冲击一阵接着一阵，让他心神俱震，脑浆都快被摇匀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乘坐不定向晃动的大摆锤，再将速度加快100倍。

有几条命都不够这么折腾的。

幸好身边的水流始终传来一股冰冷凉意，让方球能够维持意识。

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时候还保持清醒，更像是一种极致的折磨了。

“当神仙，都是要这么痛苦吗？”

方球在脑中勉力地想着。

和此时受到的痛苦比起来，之前的“斩凡心”又好像不算什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稳住，再坚持片刻，下界门就打开了！”

方球听到小仙的声音，心里有些气愤。

明明说好要保护他的，为什么这时候让他受到如此折磨？

还特意在水球上牵了根绳子，她一定是故意的！

这么一想，情绪有些激动，方球险些要昏厥过去。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你别激动啊！笨死了，都说了让你保持平静了！”

方球心里一震，稍微清醒过来。

他听清楚小仙的话，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还是勉强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就会好受些吗？

那就平静吧……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心绪一点点沉浸下去……

然后过不了两秒……他就放弃了。

“这种仿佛把人放在洗衣机里搅动的状况，谁能平静下来啊？！”

“谁说能做得到，自己来试试啊！”

他心里喊着，只感到身体不断在水球里撞来撞去，遭受着巨震，几乎快要散架了。

“笨蛋，你要是再不镇定下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天庭了！”

小仙的骂声继续在耳边响起。

方球却只在心里大喊：“如果上天庭要先经历这种地狱的话，那么上不了也没办法吧？！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折磨啊！！”

方球的心神几乎都要崩溃了。

他的身体也渗出鲜血，将周围的水球，都染成血色。

小仙又在耳边大骂——

“笨蛋！笨蛋！道心如此不坚定，一点小小挫折就击败你了，你还要怎么上天庭？怎么当神仙啊？”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你还有什么必要拒绝那个女孩，干脆在凡间和她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好了！”

“反正我随随便便选中了你，你不帮我直播，大不了我换个人就是了！”

小仙似乎有些发脾气了，语气都开始不客气起来。

方球却在这时，听到了“直播”这两个字。三个月的经历，刹那间如流水划过心头。

一开始壮志踌躇地开直播，三个月后无人问津的无奈放弃……新的机会，能够去天庭直播……然后是意外的告白，自己作出了选择……却又遇到此时的痛苦，自己又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