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中生有
再过一周就是傅承制药创建三百周年的纪念日,傅熙喆对此非常重视,集团策划了为期一周的纪念活动,傅熙喆为此还特意在傅承大厦的二层创建了一个小型的傅承博物馆,里面展览各种承载着傅承制药历史的物件。
今天是傅承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的第一天,邀请来参观的都是媒体。
当天晚上,尚城本地新闻便播放了官媒的新闻报道。吉时和易文翰分别在家中的电视屏幕上和车上的平板屏幕上,跟随着记者镜头隔空参观。
傅承制药的前身傅承堂创建于康熙年间,公元1721年,最初只是街巷中的一家小药铺,店里只有一个掌柜、一个郎中和一个学徒,门面小得可怜。当时没有照片,只留下了一张店面草图。此外还有当时的药方展出。
直到民国年间,傅承堂才有了跨越性的发展,随着西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及,傅承堂也开始向西药进发,这要得益于傅琛的爷爷战略性的眼光,当然,也有时局和运气的加成。
这段时期留下了不少照片,还有生产车间里的各种制药工具展出。
紧接着,随着记者的讲解,镜头来到了建国后的傅承制药的展区前。这时的傅承堂已经改名为傅承制药。
再往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傅承制药的掌舵人,也是傅熙喆的父亲傅沧源出镜。
有关于傅沧源,傅熙喆给他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展区。不仅仅是因为傅沧源对傅承制药大刀阔斧的改革让集团更上一层楼,还因为是儿子嘛,对于父亲自然是最了解,更得歌功颂德一番。
展区里有一面墙都是傅沧源的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那个年代的彩色照片都是黑白照后期加工上色的,很有质感和年代感,有点像油画滤镜。
镜头从这些或者是傅沧源亲自下车间,或者是傅沧源活动剪彩等等的照片上略过,然后主持人站在照片墙前念着歌功颂德的稿件。主持人的身后背景就是固定的那么几张照片。
其中最大的一张是1973年元旦举办的员工表彰大会,傅沧源亲自给员工颁奖后的留念,照片中傅沧源站中间的C位,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个身上披挂着先进员工条幅的男人,两人各自捧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奖金的金额,分别是“伍佰元”和“贰佰元”。
两个优秀员工一个年长,看起来四十多岁,一个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岁,玩味的是,二十多岁的小伙捧着的是五百块的奖金,笑逐颜开,四十多岁的男人捧着的是两百块的奖金,绷着一张脸,很不忿的样子。
这张照片看似简单,却有自己的潜台词,那就是这个年轻的优秀员工,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肯定是走后门了,所以引得真正名副其实的年长者愤愤不平。
当然,也有可能是年轻人立了什么大功,但如果是这样,旁边的年长者应该心悦诚服才对。
吉时望着电视屏幕中的那个捧着二百块奖金的年轻面孔,哑然失笑,问一旁的母亲孙巧岚,“妈,1973年,五百块钱相当于咱们现在的多少钱啊?”
“那可是了不得,都能买一套房子啦,”孙巧岚跟吉时一起看电视,自然明白吉时这个问题从何而来,感叹说,“这个傅承制药还真是有钱,那个年代奖励一个优秀员工奖金就这么高,你看这年轻人,才这么年轻就能得这么高的奖金,这得是国外归来的高精尖人才吧?”
吉时噗嗤一声乐出来,“是啊,这位高精尖现在精神矍铄,耳聪目明,记忆力超强,爱好小区里遛鸟找人聊天,萍水相逢,不愿自报家门呢。”
“你怎么知道?”孙巧岚惊奇地问。
吉时笑而不语。
镜头继续移动,来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展区前,照片中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那个1973年元旦获得二百块奖金的男人,他此时已经是头发半白的老者,看职位,他已经是傅承制药旗下一个厂子的董事长。
1973年拿二百奖金的优秀员工已经升职成了集团下一个厂子的一把手,那么拿五百奖金的得升到什么职位啊?
而再想要从八十年代的照片中找到那个当年奖金高于董事长的年轻人,就会发现根本找不到。不仅八十年代找不到他的身影,整个傅承博物馆他唯一一次出现就是那一次的高光时刻。
高朗坐在易文翰身边的副驾驶,跟易文翰一起观看新闻直播,一直到傅承制药的相关内容结束,他问:“易队,1973年的五百块相当于现在的多少钱啊?”
“你以为我是有多老?”易文翰不满地反问,意思是这个问题他上哪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