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坊司

后院所在的后山依旧平静，只是那些熟悉的老生身影依然未归，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这日，两名边军新生来约李遇去逛夏京城。

许久未离开后山离开演武院的李遇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应了下来。

周东坡给了陆凡三天时间，约好三天后陆凡便搬去演武院后山，开始教他修行。

倘大的夏京城，若说还有什么地方是个男人最感兴趣的，那自然是青楼了，可能还不用加上之一。

夏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就叫青楼，原因无他，就因为青楼的头牌是沈红袖，被无数风流才子、权贵巨富誉为才貌绝世无双的天下第一名妓。据说这位女子不仅姿容绝世，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样样精通，更有传闻此女习有道门双修之术，体术出神入化。而且，沈红袖以下，青楼还有十二名才貌双全的红牌，与沈红袖一起被世人并称为京城十三钗。

除了青楼，便当属教坊司。教坊司倌人多是官家女眷，获罪罚入，故多有才貌双全之女。况且，对男人尤其是官场权贵来说，将昔日高高在上的上吏或政敌家的大家闺秀们置于身下肆意凌辱更有别样的快感。

至于云上天香，那是一种独立高缈的存在，早已超脱于青楼伎馆之上，不会有人将两者联系起来。

当然，李遇三人最后选择教坊司绝对不是源自这种恶趣味，皆因囊中羞涩而已，青楼春宵一刻不说值千金，百八十两银子肯定是要的。你若是留宿一晚，便是最末等的红倌人也要花上几百两。京城最顶级的销金窟可不是浪得虚名。

京城权贵巨富喜欢挨着皇城脚下找地方住，久而久之，以皇城为中心，整个东市便成了京城最繁华富庶之地。

皇城外的护城河引得是京城外映月江的活水。皇城正门前左右侧两条蜿蜒长达十余里宽约四五丈宽的人工河一进一出，映月江水顺着皇城两三丈宽的护城河绕了一圈又流回了映月江。这两条进出的人工河故得名引月河，望月河。

两条河岸，引月那边成了京城达官贵人集居之地，世家云集，京城兵马司常年驻守着两营将士，负责治安巡守之责，云上天香也在那一块。

望月河两岸则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商市，望月河畔更是画舫云集、伎馆林立，青楼、教坊司皆位于望月河上游，一东一西，隐然相抗。

进城不远便是西市，从西市到望月河有不远的距离，京城重地普通人也不能骑马，只能雇车马行的马车从西市横穿纵贯京城中央的大街，再经过几条巷弄才能到达望月河上游。这小半个时辰下来，车资便得一两的银子。一两银子便是在京城，也够西市普通的三四口之家五六天的生活所需了。

京城太大，李遇三人又不熟悉，反不如雇个马车，一路上还能向车夫了解下京城的风物人情。这样想想，这一两银子反而花得值。

天乍黑时，望月河两岸便巳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河上画舫来来往往，有点点河灯飘浮荡漾于水面，宛如满天星光闪烁不定。

李遇下了马车，车夫指着前面不远处河畔层叠的建筑群说道：那处便是教坊司。复又指着对岸一座挂满各色灯笼的高大建筑说道：那座楼便是青楼。

李遇笑道：这五颜六色、灯火迷离的，还不如叫虹楼来得确切些。

车夫早前给李遇三人提过青楼因其主楼以青砖砌成而得名，此刻闻言自然知道客人只是信口而言，陪笑两声便告辞离去。

李遇举步前行，西边多有商铺摊点招呼着各色生意，靠着河岸这边却基本是些画舫伎馆，有不少招摇的女子和精明的小厮在外面揽客。

李遇三人穿得一身灰布土衫，看着就是普通人家少年，这样的人自然入不了这些人的眼。

走得近了，才发现教坊司占地甚广，依着河畔以白墙黑瓦圈住了大片地方，错落有致散落着亭台楼馆、曲径斜廊，仿佛是从花草山石中自然生长出来的。

隔断一城喧哗，邂逅娉婷佳人。这园子往这一摆，整个的逼格就上来了，而那些自认有二两墨水和附庸风雅的客人们最吃这一套。这官方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下流之地立时成了风流之所，一字之差，遮去所有羞耻。

青楼奇货可居，教坊独占风流，各擅胜场。

做为半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文化人，李遇还是更喜欢眼前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

教坊司门前却没有莺莺燕燕、谄媚龟公，只有垂手而立的四名青衣小厮站在两边迎来送往。

李遇看了下，这出门的倒只是寻常的几句客套话，但是进门时就得掏银子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