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切正常

漠北比不得远处的京城。

这里的人或豪迈或粗犷，敞着门做生意，货物全堆在门口，连一个照看的人都没有。

这在漠北是常态，他们并不怕自家的货物会丢。

靠北的地方总是入秋快，天气也干燥，赵子晋刚找一户有人的店家讨了碗水，还没来得及端起，就进了半碗水的沙子。

一匹马跑过，路上都是黄沙。

“听说又要打仗了。”

店家抹了把脸上的沙子，进屋给赵子晋换了水，“后生，你这时候来不是好时候啊！”

赵子晋想到这一带关了门的商铺，他问，“您是听谁说要打仗了？”

他不过先姜椒走了一天，在他离开姜椒的时候，没人告诉他要打仗。

而且，他和老头子虽然离开了漠北，却一直没断那边的书信。

若真要打仗，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再联想到回京路上对他们父子下死手的江湖客，赵子晋不得不怀疑现今在漠北坐镇的威远将军一派都是废物。

不然怎么可能他和老头子前脚走后脚就出乱子？

“还用谁说么？前些日子朝廷的人征兵往前面去了，那些铺子看见了吧？”

掌柜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脸上全是风霜的痕迹，唯有那双手养得很好，她开的是膏脂铺。

“怎么呢？”

赵子晋是骑马来的，在进城的时候便听说今日赶庙会。

见那些铺子关门的关门，无人的无人，赵子晋也觉正常。

“路口上那一家。”掌柜的店在中央，她指着十字路口关门的酒楼说，“三个儿子都被带走了，用钱也没能将儿子留下，反而被人封了铺子。”

“朝廷的人？”赵子晋疑惑的问。

这里再往东走个二十里就是赵家军的驻地，这个集镇也是军营里的采买点之一。

先前跟上姜椒的时候他真以为她是来救姜茶的，现在姜茶也被带着一起上路，赵子晋有点摸不准了。

“是啊！就是隔壁军镇的人来捉的人，这个镇上，只要是未满五十的男人全都去了。”

妇人嗤之以鼻，“还好我儿子死的早。”

“打的谁家的旗？”

赵家军这些年在战场上损伤不少，多是老头子从全国各地弄来的兵，他们靠着附近的镇生活，向附近征兵的次数少得可怜。

再加上这几年一直是胜战，边上的怫然国早被打成了缩头乌龟，一直不敢来犯。

他在军营里的时候，就曾领着手下的先锋兵对怫然不间断干扰过，那边更是连声都不敢吭。

不至于自己和老头子一走，怫然就闲不住了啊！

况且，这边坐镇的不是没有人。

威远将军常荆南也不是个不知道分寸的人，虽然和老头子不对付，却是断不会卖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家的啊！”妇人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恼怒的年轻人，“小伙子，听大娘一句劝，你还年轻，别想着什么仗剑走天涯，那是话本里用来骗人的。

你看看！这世道这么乱，赵家的旗下都换人了。这要是以前的永康侯，哦，不对，听人说现在是永康王了。

要是他在，咱们这镇上的男人也用不着去前面掉头。你啊！哪来的回哪去吧！

这里头水深，别到时候跑不掉了。大娘也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执意在这待着就在这吧！”

“常荆南的人？”

“哎哎！别瞎说！”妇人焦急的扫了一眼。

她隔壁两间铺子都没人，附近又好几间关了门，庙会开在东面，两人附近的人隔得远，妇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后生怎么能直呼大将军的名讳，让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