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疯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这地方修得可真好。”

有人叹了一声。

石室中烛火通明，风跟着人进来，惹得烛火一阵飘渺，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悠起来。

石室内弯道很多，走在前面的人小心看着图纸，他身后的人则是笑了一声，“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这地方不是你建的？”

“时间太久，忘记了。”

那人穿着一身道袍，两鬓垂落的发丝尽白。

他唏嘘的看着这座修建于许多年前的地下宫殿，目光眺望着远处，仿佛在追思从前的旧影。

“时间过的可真快。”他苦笑一声，“当年修起来是为了什么老道都忘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再陪着王爷走一遭。”

“已经不是王爷了。”

洛阳朔语气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现今的自己有多狼狈。

听他的语气，像是放下了。

老道摇了摇头，“还是称呼您为王爷吧！就像您依旧喊我一声老道。”

“你不必讥讽我。”洛阳朔将手里的灯提得向前了一些。

老道脸上透着红灯笼的光，他的眼睛像是灰暗中的明火，忽闪忽闪，光亮非凡。

“他死了。”洛阳朔说，“死在我侄子手里。”

老道没说话。

“你也死了，死在姜兆手上。”

老道“呵”了一声。

像是在为从前的自己不值。

“我也死过了，败在我侄子手上。”洛阳朔冷笑。

姜家的男女都生得俊美，尽管洛阳朔如今已是个中年大叔，也曾经历过大风大浪，可岁月的痕迹并未侵蚀掉他那张脸。

相反的，在这半年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原本不堪政事折磨而瘦出棱角的身子已经肉眼可见的圆润回来了。

他现在这幅身体与半年前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

而姜椒，听京城里的探子说，又发病了。

“我不介意再死一次。”他笑，“曾经，我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姜兆，以为姜兆死后就无人能拦住我了。

现在我才发现，我那懦弱的小侄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可爱到……恨不得一手捏碎她的头。

他们父子真是一样的讨厌，姜兆封我为中山王，姜椒称我为亚父。

一个死前用遗诏压着我，让我必须待在京城。

一个不管我怎么折磨都接受，像是没知觉的木头人一般。

他们……可真是太过分了。

凭什么？

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会困住我，让我不至于发难呢？”

老道没吭声。

听他发完了牢骚才继续在前面带路，洛阳朔却是没放过他。

“你说，我为侄子准备的大礼，他会喜欢么？”

他话语里尽是欢快，像是刚得了满分的小屁孩正等着大人的夸奖。

可是，那个大人并不理会他，而是拿了他手里的灯去看墙上的壁画。

“喂！我跟你说话啊！怎么？你个修无情道的人，真被我扰乱心智呢？”

洛阳朔原本非常好的心态，被老道无视后，他说话也尖锐起来。

老道慢悠悠的吐出一口长气，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这个坎过不去了。

他很无奈的说，“老道已是归西的年纪，人老了，只想清减些，王爷挡着老道看路了。

之后的事得看之后的造化，王爷如此心急，老道若是有逆天的法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用了，何至于今日弄得自己这般狼狈不堪？”

洛阳朔冷哼两声，这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