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晚晚看着岁华的背影, 便想起来，似乎自从她从凡间来到天界后，便已经是无数次只能看着岁华的背影了。
但方才岁华那有些异样的态度, 令晚晚的心中又有了些悸动，晚晚似乎再次找到了岁华还爱着她的证明。
于是晚晚便突然很想岁华此刻能回头看她一眼。
就像从前在凡间时一样，随渡之会等着她, 与她携手同行，那段日子即使再艰难, 但在晚晚的心中都是美丽无比的。
可是岁华没有, 只是因为澜玥在哭, 岁华便抛下晚晚去到了澜玥身边，哪怕他们上一瞬身体还是亲密无间的模样。
原来即使是靠的这么近的两个人，心也会这么远。
晚晚垂下眼, 她听到自己本有些急促的心跳平复下来, 晚晚将凌乱的衣领和裙摆整理好，走出了寝殿。
而对于澜玥，晚晚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之前在晚晚心中, 澜玥不过是岁华的徒弟, 身世可怜，岁华对澜玥似乎多有怜惜之情，晚晚亦对澜玥有着爱护之心。后来澜玥几次冒犯于晚晚, 晚晚也并未多与澜玥计较，澜玥年纪小, 又是在太虚镜中不通世事地长到十几岁，她做的不好，也只能是岁华这个做师父的教不好。
但，在琉璃之梦中, 澜玥却化身为了天后，那个作恶多端却还依旧耀武扬威的天后。
晚晚从前在书上看到过，琉璃之梦不仅仅是梦境主人的内心执念，更也反射了入梦之人的内心，比如泽生，他素来便没心没肺，于是在琉璃之梦中便成了一块成日里只睡大觉的小石子，琉璃之梦中，万年前的天界这么多仙神，澜玥偏偏却成了天后。
这让晚晚隐隐意识到，澜玥似乎并非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天真无害。
澜玥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师父……师父，小玥真的不是故意要做那些坏事的，小玥在琉璃之梦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玥求师父不要因为琉璃之梦便厌弃了小玥。”
而后晚晚听到了岁华的声音，他道：“不必多想，你既是本尊座下弟子，本尊自然知道你的品行。”
澜玥却怯怯道：“可师父方才那样看小玥，小玥害怕……害怕……”
岁华闻言，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澜玥口中所说的“方才”是他与晚晚在寝殿中做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被自己的小弟子撞见了，饶是岁华活了不知千百万年的脸皮，也感到有些脸热，更别提岁华从前最是看不上这些情、爱之事，但他方才却不知为何，竟……
于是，岁华玉白清冷的面容罕见地浮上了一丝浅红，青岚站在一旁，他心思转的比谁都快，看着岁华帝君这十分不对劲的反应，他挑了挑眉，嘴比脑子快，道：“方才？方才发生了什么？莫不是……？”
青岚挤眉弄眼地朝岁华身后看去，澜玥顺着青岚的视线，便看到了一袭月白色长裙的晚晚静静地站在那里，眉目见隐带红霞之色，为晚晚的容颜添了一丝妩媚与艳色。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澜玥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师父疼爱的痕迹吗？
澜玥瞬间便想起师父方才，压着师母，还有暧昧的水声，心中便是一阵刺痛，眼圈又红了，看向师父，澜玥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师父，师父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做那样的事了，小玥……小玥……”心里难受四字在澜玥的唇边转了一圈，澜玥隐约觉着这样说有些不好，于是说出口便成了：“小玥害怕。”
青岚听到澜玥这话，眉心猛然跳了跳，果然，果然，帝君竟真的是与帝后……
虽说夫妻之间做这档子事，青岚本不该震惊的，但这可是岁华帝君啊，岁华！帝君！
青岚就像十六年前第一次知道帝君凡间历劫时遇上了个爱的难舍难分的女子一般震撼，但他的震撼在再次看向澜玥时，便被无数的尴尬掩盖，澜玥竟期待的看着岁华帝君，似乎是真的想让帝君为她方才那一番胡言乱语做出回应。
青岚顿时浑身上下都难受起来——他是在替澜玥感到尴尬，这小丫头年轻小，不懂得夫妻之道，竟当着晚晚的面对帝君说出这般惊人之语，也不知澜玥长大了再回想起今日会不会羞得不敢再见帝君。
于是青岚连忙啊哈哈哈的笑起来，身形一窜，挡在澜玥面前，笑眯眯道：“澜玥啊，听说你在琉璃之梦中找回了真身。”
说到真身，澜玥的眼中便带上了喜悦的气息，她嘴唇翘了翘，颇有些小骄傲地抬头挺胸道：“是呀，青岚哥哥也知道了吗？多亏了师父找到小玥的真身，否则小玥现在还是孤魂一缕呢。”
见话题顺利的转移了，青岚松了口气，道：“你真身竟是凤凰，这事啊，三界都传遍了，凤凰灭族多年，不想竟还留下了澜玥你这一条血脉。”
澜玥听到青岚所言“三界都传遍了”，这才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细声细语道：“我也想不到我的真身是凤凰，难道师父早就知道了？不然怎会将凤尾箜篌赐予小玥？”说着，澜玥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岁华，蹦蹦跳跳地跑到岁华身边，拉住岁华的衣角，软声道：“师父真厉害！”
但岁华却道：“本尊寻凤尾箜篌时亦不知晓。”
“好吧……”澜玥有些失落地说道。
但她很快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对着岁华撒娇道：“那师父还是最厉害的，否则又怎么能从月神的梦中寻到我的真身呢。”
岁华看向晚晚，晚晚对上岁华的眼，听得岁华道：“若没有你师母将凤凰真身送到你身边，就是本尊也无法让你的魂魄顺利归位。”
晚晚想到在琉璃之梦中，她独自一人面对的天兵天将和那天罗地网，看向岁华的眼便淡了下来。
澜玥连忙从岁华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道：“小玥在此谢过师母大恩。”
晚晚淡淡颔首，不想再看这师徒和乐的场景，她转身进了寝殿，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