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有些意外

话说间，林子中忽然窜出一只香獐来，那香獐似乎没想到在这林子的偏僻处也能遇着人，只从林中跑出一瞬，又迅速地窜回林子中。

方茂行见状拉开弓，对准那只香獐消失的方向。

“等等茂行。”曲悠悠忽然抬手，拦住了方茂行扬弓的动作。

“怎么了？”

“这只香獐应该是在为自己的孩子觅食，若是我们把它杀了，它的孩子也会死的。”曲悠悠轻轻说到。

“悠悠怎知它有孩子，而它是在为它的孩子觅食？”方茂行放下弓，好奇地看向曲悠悠。有时候他觉得曲悠悠很神秘，她有着很多奇怪的知识和观点，而这些知识和观点都是有趣的，有趣且有用。

“香獐一般6月或7月产子，哺乳期2个月左右。新生的小香獐不能站立，只能卧在隐蔽的地方，等着它的母亲来哺乳和照料。今日秋狝的阵仗如此之大，香獐这种怕人的动物，应当早被林子遍布的陌生气息吓跑了才对。但是它还在这里活动，就说明它的孩子也在林子里。”曲悠悠解释着，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科生，看的书又多又杂，因此也会了解一些奇怪的知识。

方茂行闻言眉头一挑，“但即便我们不杀它，遇着别人，它怕也是活不下去的，甚至它的孩子，也会成为猎物。”

“往年的秋狝……也会猎杀幼兽吗？”曲悠悠闷闷问道，语气中有些低落。

方茂行听出曲悠悠这突然的低落，只觉是女孩子大多感性心疼幼兽，便斟酌了下词句，温声开口：“毕竟规则是量多者得胜。所以大多数人不论成年与否，都会猎杀。还有一些实力不济的人，专会猎杀幼兽来填补自己的猎物数量。”

“茂行……你能，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吗？”曲悠悠抬眼看向方茂行，长睫轻颤，“如果不想听也行啦……”

“你说，我听。”方茂行拉动缰绳，马匹踏踏行到曲悠悠身侧。

“森林有自己的规则，生多少，亡多少，互成定数，才能生生不息。国家进行秋狝，目的之一不就是要控制林中兽类的数量吗？若是我们随意地猎杀幼兽，久而久之，这种兽类就会消失在这片森林中，以它作为食物的兽类会饿死，被它捕杀的兽类会增多。森林的规则一旦崩坏，影响的不仅仅是一只野兽，而是一整片森林，一整个国家。”曲悠悠定定看向方茂行，一字一句地说着。

半晌沉默。

方茂行看着曲悠悠，忽然就笑出声来，“悠悠说得有理，那依悠悠所言，我们应当如何？”

“你也说了嘛，我们不杀它，旁人也会杀的，我们终究管不住旁的人。”曲悠悠一手扶在马脖子上，一手捋着顺滑的马鬃。

方茂行看着独自失落的曲悠悠，像极需要安慰的幼兽，让他想伸出手去安抚，“我可以向父皇进言。”

“真的？”曲悠悠猛的抬眼，眸里又现出一层晶亮的水膜来，莹莹盯着方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