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认错

好端端一个人，出自仙风飘渺的道家圣地，做什么不好，偏要偷黄瓜，温师兄，真没几个道士能做出这种事来！

顾天打量着老皮纵然如沟壑的古柳，突然想起了温裕曾经所说的“柳灵郎”这种小精怪。

不过温师兄也说过，那偷耳的小精怪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百年柳木它看都不看，千年柳木或许可以逗留一番，但遇到年岁更久的柳木，便会毫不犹豫的搬家。

柳灵郎这种小精怪本就居无定所，喜好在闹事中窃取一些秘辛为乐。

道家一脉对于捕猎这种小精怪独具心得。

温师兄还说过，其实拥有柳灵郎的游方术士极好辨认，只需看他耳边有没有肉瘿凸起物便可。

这是一道极其血腥的术法。

温裕还说，在游世的这许多年中，他就在某处破落古寺门前的一株千年柳木中碰到过一只柳灵郎。

顾天当时问他为何没有捕获，温裕一巴掌拍在少年郎肩头，来了句：你温大爷只打比自己强的！

顾天看了眼柳木，颇为粗壮，只是柳荫就占地数十丈不止，旁边还有几根裸露在外的老根，都被老农屁股磨光滑了。

想来应该有不少老农在闲暇时会来这里纳凉，相互说些年轻时候的事迹。至于是不是些老不正经会说那些风流事迹就无人得知了。

想来应该不会，寻常人家哪来的那么多风流事迹可说？这株古柳大概有百年寿龄了。

后来顾天专门询问过殷仙蔫关于柳灵郎的事迹，那少女又补充了些。

据殷仙蔫所说，柳灵郎不但会窃听秘辛，亦是会将窃听来的秘辛记录下来，有些几百年前的老故事，都从一代代人口中消失了，这柳灵郎却是能清晰记录下来。

至于柳灵郎记录故事的方式，当然是在这老根上下文章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玄妙的事，就是将窃取而来的故事说给古柳听，日久天长，在柳灵郎的晕染下，老柳会生出灵意。

闹事中有一句谚语，叫：庭树知故事，殷殷记今朝。

是说那栽在庭院之内的老树会见证一个家族的成长，小至新婚添子，大至一家兴衰，都会默默看在眼中。

记在年轮之内，而后随着老树的枯萎，人间再无人知道一个关于普通家族的喜怒哀乐盛衰荣辱。

顾天低头细看一眼根须发达的老柳根，根皮暗黄，用手一掐，汁水横流，显然是一株生机勃发的老树了。

他并无多少鉴定灵意的法门，因此只能以最简单的手法来勘测一二了，这是殷仙蔫教给他的法门，那少女还说，一般在人群经常聚集的古柳下，柳灵郎作窝的可能会大上一些。

毕竟有人常聚于此，总会说些或亲身经历或道听途说的老故事。

再结合拜侯城那家飞黄腾达的事迹，少年郎才会觉得这株古柳可能会有柳灵郎的存在。

想要引出柳灵郎，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说些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