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例会

二楼最靠边的房间，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

今天是实验室例会的时间。

早上8点，研究生们已经全部就位，没有一人敢请假。

每次例会的时候，也是研究生们最为难过的时刻。范博士会详细询问他们一周的工作进展，并逐一批评。

对，就是逐一批评。

没有表扬，即便你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甚至是很好的成绩。

范博士总会拿你的现在去和自己的现在进行对比，显然，一个刚刚从事科研工作的学生，怎么比得过资深的国家实验室常务副主任呢？

就算你取得了一些成果，范博士也会认为这是他作为导师的功劳甚至是毫无愧疚地具为己有。实验室产出，就等于范博士的产出。

学生们，在所有的学术成果上，最多也只能是署名第二。

而学生们对于范博士的苛责与掠夺，只能选择唯命是从甚至是卑躬屈膝。因为一反抗，就不能毕业了。那以后的人生就会打上个八折的优惠。所以，一切的屈服和忍耐，都是为了那一纸毕业文凭。

范博士对于这样的“剥削”和“压榨”，丝毫是不感到愧疚的，因为完全可以用“严师出高徒”这一句就全给搪塞了。尤其是，在自己的鞭挞之下，学生们确实也有不错的科研产出。

在范博士看来，大学、研究所、实验室就是工厂，学生就是工人，学术成果就是产品，有产品、产品多才是硬道理，至于方法是否合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对于范博士的理念，鹊巢鸠占其躯体的范小舟，是一点儿也不明白的。

别说不明白这种理念，就连例会是啥，范小舟都有点蒙圈。

“朵朵，这例会，怎么开啊？”从办公室到会议室，就是一条走廊的距离，范小舟却走得磨磨蹭蹭，在拖延时间的同时赶紧突击培训吧。

“师兄，你这失忆还真挺严重啊。例会啊，就是学生们把每周阶段性的成果想你展示，你呢，会对每一个人进行点评，并指导他们如何做好下一阶段的研究工作。”

范小舟心中暗骂，自己确实是研究锁的，可是，这种研究所里的研究工作，我哪会啊？还点评，还指导？这不是要命吗？

例会如期开始。

学生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却不知道眼前这位“范博士”内心比他们还紧张。只不过，范小舟久历社会，表面上还是装模作样地十分沉稳。

云朵朵主持例会，先偷偷地瞧了瞧范小舟，真替学生们捏一把汗啊。本来嘛，自己这个师兄对学生们就苛责颇多，今儿早上还出了在实验室收留流浪猫的事情，师兄会不会迁怒于其他学生啊？

“李楠，你先来汇报吧，这一周都做了哪些工作？”

“是，是是。”李楠是这些学生里面比较外向的，可一到这个时候，也是格外的紧张，在电脑上点击PPT的操作，随着鼠标是不住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