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仇人相见
“可就算佟佳氏真的想要抱养别的妃嫔的儿子, 也不应该找上八阿哥啊！
这八阿哥可是养在惠妃膝下的，惠妃虽然这八阿哥不怎么上心，但是也不会轻易让佟佳氏夺了去啊！”红袖摇了摇头, 一脸费解。
吴雅：“养在惠妃膝下的八阿哥是不可能了，就算惠妃舍得放手，皇上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就连佟佳氏自己，怕也是不想要这个已经开始记事的八阿哥的。
不过卫氏一向身体康健, 素日又得宠, 再生一个皇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一旦自己生下的孩子被佟佳氏这个皇贵妃抱养，那这个孩子的身份可就大不相同了。
以后太子要是不贤，被皇上废了，那卫氏这半个皇后的儿子，就是这大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了, 卫氏能不心动吗？”吴雅撇了撇嘴道。
“娘娘说笑了, 太子地位稳固，又是元后的儿子, 哪能就这么容易就废了呢？”红袖脸抽了抽, 有些无语道。
“怎么不可能？”吴雅不可置否道。
“虽然说现在太子地位稳固, 但是皇上的年纪却不大，看样子还要在皇上这位置上还要干个好几十年呢。
说不得这太子等不及皇上驾崩, 就干出什么大逆狂悖之事, 被他老子猜忌，然后就被皇上给废了呢！”
而且历史上, 这太子也的确是被废掉了, 而且还是两废两立, 历史闻名, 就算她这个历史不精通的也都清楚地很。
红袖：“……娘娘, 其实这样的话娘娘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没必要说出来的，奴婢其实不太想听这些的。”
红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娘娘现在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啊，难怪最近看锦珠姐姐总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红袖在心中叹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着吴雅，语气急切：“娘娘您说佟佳氏有意保养卫氏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不自己生？难道是……”
红袖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
“嗯，如你猜的那样，佟佳氏怕是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吴雅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虽然太医院和承乾宫那边瞒得很紧，她也没有直接接触过佟佳氏的脉象。但是从这几个月承乾宫那边隐隐传来的药气吴雅也能辨得出来，那些药材都是补气养血、调补冲任的。
佟佳氏小产都快一年了，还是吃这种补气血的滋补药，可见佟佳氏自上次小产后的确大伤元气。而且康熙也和她暗示过佟佳氏以后再难有孕了，难怪佟佳氏这么恨她，不单单是小产的缘故。
红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疯狂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报应，报应！这是她佟佳氏的报应，活该她生不出孩子，像她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断子绝孙！哈哈哈……”
看着一边哭一边笑，活像个疯子似的红袖，吴雅不禁有些怜悯的摇摇头，却没有阻拦她的发泄。
现在能支撑红袖活下去的动力，一个肚子里的孩子，二是家族，三就是佟佳氏了。
佟佳氏不死，怕是红袖心中的恨一辈子都不会消散。
等红袖笑得差不多了，吴雅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好了，别笑了，再这么笑下去小心动了胎气。”
“好，奴婢不笑了。”红袖拭了拭眼角溢出来的泪水，一脸的愉悦。
“不过佟佳氏特意选了这没有家世的卫氏来借腹生子，未必没有去母留子的意思。”红袖若有所思道。
“嗯，不然后宫这么多人，佟佳氏谁不好挑，却单单挑了这个卫氏？”吴雅端起面前茶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你也不要小看这卫氏，她肯定也是考虑到过这种情况的发生的，她既然还敢应下来，就说明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且看她们狗咬狗吧！”
“娘娘说的是，奴婢且看着。”红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重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有趣了。
又说了一会闲话，红袖就起身告辞了。
“时间也不早了，奴婢也坐了半天了，也该去逛逛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你又要去御花园？”见红袖又要去御花园了，吴雅不由地皱了皱眉。
虽然她也知道红袖不能总闷在永和宫里，但是一想到御花园出事的概率，她就忍不住担心。
“娘娘放心，自上次佟佳氏出事之后，这御花园的猫猫狗狗就被撵的一干二净了，而且每次出去，奴婢就把奴婢的人都带上了护在奴婢身边，断出不了事的。”红袖笑得。
“那也不能大意。”吴雅叹道。
“罢了，今儿本宫得闲，就陪你去逛逛吧！”说着吴雅站了起来。
“可是娘娘，今天不是应该您给四阿哥做饭的日子吗？你跟奴婢去御花园的话……” 红袖有些犹豫。
“没事，不过是少做一天饭罢了，一天不吃也饿不着，走吧！”吴雅挥了挥手，然后不等红袖回答就径直走出了屋子。
红袖：“……”
她觉得现在的娘娘对四阿哥是越来越随意了。
…………
9月底的紫禁城已经迈入了深秋，御花园的菊花、三角梅、四季海棠、美人蕉等花都陆续开了。
吴雅和红袖一路走来都是好景色，这一路看下来，的确让人心生愉快、心情阔朗不少。可惜的是，这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遇到佟佳氏之前。
在看到那张死了化成灰都要认得出来的那张脸时，吴雅表现地还算镇定，红袖却勃然色变。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红袖几乎要冲上去和这个人拼命。
“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吴雅不动声色地抓住自佟佳氏出现就一直颤抖的红袖，行云流水地福身行礼。
“……起来吧！”吴雅的小动作和红袖的反应全都落在了佟佳氏的眼里，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却没有刻意为难，淡淡地叫两人起来了。
“谢娘娘。”吴雅拉着红袖站了起来，态度不卑不亢。
佟佳氏盯着吴雅，皮笑肉不笑道：“本宫想来无事来这御花园逛逛，却没想到还能遇到德妃你，还这真是有缘啊！”可惜是孽缘。
像是没听出佟佳氏话里的嘲讽意味一般，吴雅反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娘娘说的不错，的确是有缘呢。早知道来个御花园都能遇到娘娘，臣妾出门的时候应该好生沐浴更衣一番，免得仪容不整冲撞了娘娘。
现在遇都遇上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回去再沐浴更衣了。”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你……”佟佳氏如何听不出吴雅话中的意思？刚要发火，袖子就被身后的吴嬷嬷拽了拽，想到之前在吴雅手中吃的亏，到底把心中的怒火憋了下去。
佟佳氏冷笑道：“许久未见德妃，德妃还是一贯的伶牙俐齿啊！只是在本宫面前也就罢了，要是伺候皇上是也是这般的口无遮拦，见罪于皇上，可就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过德妃你了。”
“娘娘您多虑了。”吴雅掩着嘴轻笑一声。
“皇上自是喜欢臣妾的伶牙俐齿的，不然皇上怎么总来臣妾宫里和臣妾说话呢？像那些笨嘴拙舌、又不讨皇上喜欢的，皇上怕是见都不想见吧！”说着吴雅上下打量了佟佳氏一番，嘲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是呀，倒是本宫多虑了，皇上自然喜欢德妃你才总去你那里的。”佟佳氏咬着牙笑道：“只是皇上去德妃你那里那么多次，也没见你传来什么好消息，想必德妃你很遗憾吧！”
吴雅闻言不由地挑了眉。
既然你自己都把脸伸过来让她打了，她要是不动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此时的吴雅像是被佟佳氏的话打击到了一般，脸上瞬间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只见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叹道：“遗憾自然是有的，臣妾平日侍寝的日子也不少，却还是没能怀上，只能说是缘分未到吧！不过……”
吴雅突然抬起头看向佟佳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尽是深深的恶意。
“不过只要皇上还宠爱臣妾，这孩子早晚都是有的，左右臣妾还年轻，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说了，臣妾膝下也有一子一女，算得上是儿女双全了，可比那些膝下无一、却又再也生不了的人强多了。你说是吧！娘娘？”
吴雅的话一出口，红袖再也忍不住，“噗呲”地一下笑出声来。
而本来就被吴雅这一通嘲讽气得脸色惨白的佟佳氏，在听到红袖这身嗤笑后，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一把，打得她理智全无。
几乎想都没想，佟佳氏就一个巴掌就朝着红袖甩了过去：“放肆，你这个贱婢……”
可是巴掌还没到红袖跟前，就被吴雅给拦了下来。
吴雅死死地扣住佟佳氏的手腕，神色冰冷：“臣妾不知道红袖做错了什么就惹怒了皇贵妃娘娘，惹来娘娘您的打骂。
但是有件事皇贵妃娘娘要想清楚了，打了红袖不要紧，可红袖正身怀六甲，要是她腹中的龙胎有个什么闪失，那就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您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了。”
“你在威胁本宫！”佟佳氏厉声道。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臣妾只不过说的是事实罢了！红袖现在身孕才8个月，娘娘这一巴掌下去要是让红袖动了胎气的话……”吴雅轻笑一声，威胁意味十足。
而这时红袖也配合地摸了摸自己圆滚的肚子，眼带挑衅地看着佟佳氏，一脸的蔑视。
佟佳氏：“……”
看着这一左一右配合异常默契的主仆 ，佟佳氏几乎咬碎了银牙。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佟佳氏才控制自己不去抓花眼前这张让她无比厌恶的脸。
用力地抽回手掌，佟佳氏看向吴雅的眼神冷如寒冰：“宫中时日还长，你给本宫等着，总有一天，本宫一定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