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默契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夏诚仰起头, 对着越清江怒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的对战经验、修为……几乎是所有的方面都完完全全凌驾于越清江之上,这样的自己怎么会被眼前这个修二代击败。
越清江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诚,冷笑一声,道:“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命运是可以靠自己选择的,你一味地抱怨自己,埋怨上天没有给你好运气。”
“但你有没有想过,有的是修士比你出生更差,却抵达了修为极高的位置, 即便是我师父临枫仙尊, 当年刚入道时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四灵根,可如今呢?”
夏诚的五脏六腑包括灵台元婴等,都因为越清江在他的弱点窍门处的关键一击, 开始溃散, 身体提前步入了天人五衰。
因此他口中的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 向外涌出。
“不……不,我不信,你们这些有背景之人, 仗着自己与生俱来的优势,生来便能为所欲为, 而像我这样的修士,只能靠命去赌,赌一线生机,赌绝佳的机缘。”夏诚的神态越发偏执,越是濒临死亡, 他越是无法走出自己的心魔。
仇富之人到处都是,但是像这样死不悔改的修士当真是罕见,将对他人的嫉妒当做自己的人生信条,越清江难以想像这样的修士,这样的心性究竟是如何修炼至出窍期的,难道不该连元婴期都无法踏入吗?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是由环境决定的。他们在命运的拨弄面前,不仅逆来顺受,甚至不能随遇而安。还有一些人,他们把生活紧紧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似乎一切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创造生活。这样的人虽然寥若星辰,却值得我去尊重。”[1]
“而且身处修真界,你真的以为有人能一辈子都过得顺风顺水,还修为突飞猛进?醒醒吧,雷劫,心境……无数数不清的关卡,至于你所经历过的坎坷不无成为了你将来无形的财富,你却将这些稀有的财富当做痛苦的来源,这是你失败的根源。”
越清江看着眼前身形皆濒临崩溃的修士,他的一生若以长度衡量,确实不短,能在散修中达到这样的修为,当年他的经历也必定波澜壮阔,但是越清江却觉得他活得很没意义,像是被命运摆布操控的木偶。
“抛去一切立场问题,比起你,我更敬佩姜翌。”越清江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微笑,他将玄月剑送进了夏诚胸膛的心脏之中。
夏诚握着玄月剑的剑刃,他的人生仿佛回马灯般,在他眼前流转着,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就运气来说,他也可以称得上是获得过命运短暂的垂青了。
他这一生,出生低微,踏入修真界时本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却没想到接着他将迎来暗无天日的数十年时光,那段时间他就像是过街老鼠般,四处躲藏,终于在一处秘境中他九死一生,获得了传承,或许那时候,仇恨这些修二代的心魔便已经埋了下来,只要他一刻不走出这心魔,就一刻无法得到晋升。
越清江的一席话,却恰巧如同一道雷劫,直接将他劈醒,当他向越清江低头时,正是走出心魔,修为晋升的时刻,虽然只是从出窍前期晋升至出窍中期,也令他无比兴奋。
只是此时的他被玄月剑穿心而过,即便修为能晋升至出窍后期,也是回天乏力了,他估摸着自己已经是回光返照了,于是趁着自己人生最后的短暂时光,对越清江道:“欲望之神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看在你令我堪破心魔的份上,我提醒你,现在就离开,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说完,夏诚的头颅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越清江将玄月剑拔了出来,夏诚的尸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不后悔后来的补刀行为,夏诚无缘无故便想要他的命,就要做好被他人夺取性命的准备。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越清江对于夏诚的情感很复杂,他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恶人那样,长着相似的面容,抛去立场不同外,他不过是静虚界中非常普通的一位修士,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命运走向了无可挽回的结局呢?
越清江觉得自己暂时还无法想明白这一点,目前也只能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月兄,快来帮忙。”褚萧建的身上也开始挂上了血色,秘法的消耗很大。
月江清看着越清江满身血色的越清江,万分痛心,对于还要越清江前去帮忙的褚萧建没什么好脸色。
“不就是九个元婴期修士吗?你好歹也是神兽千心鸟之子,丢不丢脸。”月江清的毒舌程度与越清江不遑多让。
“喂,”褚萧建虚脱又无奈地喊了一声,“虽然我是神兽,但是你不能要求一只还在幼年期到青年期之间的可怜小鸟一打九啊。”
月江清急着去看越清江,于是随便给褚萧建丢了个阵法道:“给你又加了个阵法,自己去玩吧。”
“褚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气力不济,抱歉了,叁生剑阵随便用。”越清江笑了笑,将先前布局完善的叁生剑阵交到了褚萧建手中。
“嗷——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褚萧建夸张地哀嚎到一半就哀嚎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无论是加上月江清的阵法,还是越清江的剑阵,都能够令他游刃有余地对付眼前的九位元婴期修士,更何况是双重阵法的加成,简直是给他开了无敌模式。
这下褚萧建来了兴趣,比起绝地反杀,虐菜绝对更有意思。
月江清几乎是在转瞬间便来到了越清江的身边,他知道此事越清江体内的灵力空虚,于是牵起对方的手,便开始输送灵力。
“徒弟,”越清江眼眸含笑看着一脸担忧的月江清,“别着急,不过是一些外伤罢了。”
月江清摇了摇头,认真道:“师父,您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