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极欲
“炉鼎可以修道。”祁聿接着道, “我即将死去时恰巧合了道，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那你所合的道是……？”姜翌不委屈自己的好奇心，在他看来, 祁聿现在是有求于他的，那么他就能更放肆一些。
“天地为炉兮, 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 万物为铜。”祁聿的声音很有节奏感，“极欲道。”
“也就是说, 合道是炉鼎唯一的出路？”姜翌问道。
祁聿点了点头。
“对。”
“静虚界三千大道，炉鼎专有的道有限, 这出路着实不好挣。”姜翌评价道。
“三千大道是虚指，只要你的道能与天地有所合应, 静虚界承认你的道，那么这条道便是可以合的一条道，即便再离谱也一样。”祁聿解释道。
“你既然已经合道，按理来说离开这里并不难, 为何还要放弃尊严, 在这里任由欲望之神的摆布？”姜翌问道。
“我晋升洞虚的契机在这里，实力与我而言才是尊严, 欲望与性对我而言并不耻辱。”祁聿在说出这样的话时还是原来空寂的神色, 像是一尊神像。
姜翌听了似有所感，喃喃自语道：“极欲道吗？”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姜翌还是觉得这样的话语在祁聿身上极具违和感。
“要我顶替他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姜翌突然将指着祁其道, “你得帮我。”
“帮你什么？”祁聿问道。
“帮我提升修为。”姜翌斩钉截铁道。
“你需要短时间内，突然暴涨，还是领悟道则, 以后能够有机会合道？”祁聿给出了两种选项。
“前者，”姜翌的目光异常坚定，“我与你不同，所以我狠他，特别是在我知道，我的命运之所以会毫无希望，与欲望之神脱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导致的，不过我们这些蝼蚁般的人物的死活可与他无关。”
祁聿手中掐着的灵光已经闪烁了许久，终于在姜翌话音落下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姜翌盘膝而坐的姿势瞬间就变了，他忍受着体内几乎爆裂筋脉的疼痛，跪趴在地上嘶吼着，额头青筋渐渐暴起，随着痛苦的攀升，他的修为也渐渐从元婴中期慢慢踏入了元婴后期，再到出窍前期，出窍中期，最后停留到出窍后期，才停了下来。
室内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汗水从姜翌的额头发间滴落而下。
离奇的是尽管姜翌的修为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但是静虚界的天空之中并未出现雷劫，别说雷劫了，连风都没有，晴空万里，烈日当空。
“怎么……”姜翌咬着牙，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问道，“没有雷劫？”
紧接着姜翌发现，祁聿强行拔高自己的修为时，没有只是关注于他的实力，他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对于世界的理解。
除了境界有些不稳，他和正常晋升出窍期的修士没有什么不一样。
“炉鼎进阶没有雷劫。”祁聿甩了甩袖子，离开太师椅，走到了姜翌的面前。
姜翌看见了一双脚，祁聿是赤足前来的。
接着他听见了空灵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与我双修，修为还能继续进阶。”
尽管祁聿说话时不带有什么情感，但在姜翌的耳边回响时，姜翌觉得祁聿如同魔鬼，在蛊惑着自己共同沉沦欲望之海。
无所谓的，只要能亲手杀了欲望之神，或者重创他，无论是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他的声带振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声音答道：“好。”
祁聿略微低头，看见地面之上的姜翌抬起头，向着他露出一个干净的笑来，
......
“月兄，进不去的。”褚萧建试着打消越清江想要入内城一观的想法。
越清江拍着他的肩膀道：“姜翌还在里面，他马上要为你出生入死，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他吗？”
“不想，”褚萧建坐在地上，背靠城墙，翘着二郎腿，抬头看向越清江，“欲望之神的本体在世界之外，而且他的信仰之力极其强盛。”
“这么说吧，西南妖都以开放与炉鼎闻名于世，这背后都有欲望之神的影子。”褚萧建很清楚自己的最终要杀的是他父亲褚巍，其他人就算再坏，再做了天怒人怨之事，也与他无关。
“白天的时候，西南妖都比其他任何一个洲都要沉默，因为这时候才是睡觉的时间，华灯初上时，才是整个洲渐渐苏醒时。”褚萧建将一切□□裸地展现在越清江与季禹行面前。
“无数人在夜晚享受，欢腾，他们热爱虐待奴隶，炉鼎，与暗娼馆里的炉鼎春风一度……而这些产业都源自于欲望之神的手笔，他耗费无数时间，打造的稳固而肮脏的一条产业网。”褚萧建缓缓阐述道。
“此外，除了西南妖洲外，剩下的十洲，同样有许许多多未曾付出水面的残酷。”褚萧建叹息道，“他们之中有的是欲望之神为了巩固自己的修为，暗中派遣人建立的，有的甚至是自发组织的，为了钱，为了权。”
越清江有些懂褚萧建的意思了，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杀欲望之神，因为惹了欲望之神很麻烦，而且欲望之神杀不死？”
“怎么可能呢，月兄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怕麻烦过？”褚萧建反驳道，“之所以不现在搞他，是因为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枞安秘境，我说刚才这些，是想告诉你们，如果想要搞他，必须先将他留在十洲大地之上的无数暗网全部拔除，削弱他的力量。”
“舍近求远。”季禹行摇了摇头。
褚萧建屈膝，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季禹行问道：“季师侄有什么高见？”
“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季禹行说得模棱两可。
“你怎么知道？”褚萧建觉得这个黑化版月江清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