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顿悟

魔域，王城。

位于王座之上的崔席苓紧张地看着临枫仙尊布下的水镜。

临枫仙尊却淡定地看着崔席苓，似乎已经在思考要怎么玩他的新宠物了，完全不担心越清江。

当崔席苓看见崔珈齐拿出人皮灯笼时，他松了口气，这样宝物可以算得上是崔珈齐身上的最强外物了，虽然说邪异了些，但用来对付金丹巅峰期的月江清应该是没问题。

但当崔珈齐捏破人皮灯笼，地面上的崇邪诡阵展露在水镜中时，崔席苓一下子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临枫仙君，怒呵道：“谢宁枫你疯了吗？这东西自静虚界灰烬期一过，就成了禁术，没有人能抵抗它的呓语，要不了多久，操纵此阵的修士就会成为一个被恶意操控的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毫无理智的疯子。”

“没有。”临枫仙尊平静道。

崔席苓坐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旧事。

“当时我们所有人的牺牲不是为了成全你一个人，只是当时实在没办法。”崔席苓有些感慨。

“我知道，我的命很重，”临枫仙尊的眼眸似乎越发泛冷，冷到几乎没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千万条命现在都在我的身体里。”

崔珈齐原先以为临枫仙尊只是开了个玩笑，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他震惊道：“他们……不是都魂飞魄散了吗？”

“没有哦。”临枫仙尊笑着回道。

崔席苓愣了，他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你疯了，你一定疯了。”崔席苓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灰烬期活过来的修士就没有不疯的。”

虽然崔席苓早就达到了不需要呼吸的境界，但他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深呼吸了好几次，用以平复震惊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崔席苓越来越看不懂临枫仙尊了，虽然他从来也没看明白过眼前这个人。

临枫仙尊眨了眨眼，悠悠道：“一开始。”

“你就这样带着他们的魂魄，一路……”崔席苓有些说不下去，“一路修炼到了大乘期？你为什么不放他们转生？”

“能放的我都放了，”临枫仙尊的眼眸低垂，他继续道，“那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后来没几个神魂是完整的，我若是放他们出去，不过一刻就会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

“有他们陪着很好，至少我觉得我现在像个人。”临枫仙尊重新抬眸看向了崔席苓。

“你本来就是个人啊。”崔席苓觉得自己再过一辈子，也无法理解临枫仙尊。

临枫仙尊对着崔珈齐笑了笑，意味深长。

“我草——”崔席苓看着惊天一剑的越清江，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惊艳，紧接着是不忍，崔珈齐被一剑破灭元婴时，崔席苓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临枫仙尊笑着道：“你干儿子死了。”

“他修练走岔路时我就预感到了，他的未来不是成为毫无理智的邪修被杀死，就是像今天这般死于非命，好在你徒弟仁心，放他的魂魄转世去了。”崔席苓又睁开了双眼。

不过是自己无聊的时候养的孩子罢了，若是真的成为了邪修或许最后杀了他的，反而会是自己，到底是自己这么多年养大的孩子，死在他人手里总归比死在自己手里好。

崔席苓想明白后便点评道：“你这新收的徒弟不一般，我看着他有你当年的风采。”

“我倒是希望他别走这条路。”临枫仙尊的神情晦暗难明。

崔席苓点了点头，认真道：“倒也是，活下来的反而是背负最多的，死了倒还真是一身轻松。”

“走，和我一起去闭关吧。”临枫仙尊直接将魔域的王打包带回了剑宗，“魔域这艘破船不值得你这么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