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往

既有了解药，即使是去凡尘也不是难事，为何会求助天宫？

但既来之则安之，人既然已经到了天宫，他也不能不管。

他已寻了一处合适的凡尘，假以时日便可。

只是多带一个人也不算什么…

忽然间烟煜也想同他们一起历劫。

他愣住了，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了。

芷冉要和他们一起历劫，南愠对此倒没有别的想法。

她已然接受了下凡历劫之事，接受了自己要暂时成为一个没有法力没有武功的凡人。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她理清后对芷冉多了些感激。

感激芷冉在她困在冥界时前来救她，感激芷冉给了她送仇人上路的机会。

自此南愠总来看芷冉，想着什么时候好当面道谢。

溪沐对此也无话可说，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有些事他虽还记得，但不屑于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只是，这凝鸢阁为何会卷入冥界纷争之中，阁主问的那个问题又是何意思。

魔族之事他处理的还算妥当，还有他的势力监视管理，即使他暂时消失也不会有大问题。

芷冉醒来已是一日后，她对于自己出现在天宫也未有多意外，凡尘历劫之事也只诧异了片刻便接受了。

至于凝鸢阁参与冥界之事，芷冉犹豫良久才说了出来。

百年之前，魔族不愿屈居仙族之下，起兵造反与若水河畔。

魔族蓄谋已久，兵力强盛，又有冥界暗中协助，仙族自是不敌，节节败退。

那时，六界混乱，人人自危。唯恐明日祸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冥界趁火打劫，彼时仙族附近不少仙山惨遭劫难。

其中以泽山的独孤仙师为首，因不满冥界所为惨遭被害。

当时，独孤仙师一家上下近百口人无一活口，只有仙师年仅三岁的女儿恰好跑上山爬树捉鱼不在家中，由别人相救得以幸免于难。

而做出这等事的，却也不是冥界侍卫，而是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训练有素，杀人灭口动作极快，只在交战中无意露出后肩上的刺青，这才被记了下来。

此事发生之后，神族出面协助仙族破此劫难，冥界撤兵，魔族无力对抗，只得投降退回皇城并献上重礼赔罪。

六界这才重归太平。

此后，关于仙山众位仙师之事，仙族曾向冥界发难，冥界却否认这些事，只说这些事与冥界无关。

而遭受苦难的那些仙家是被一群黑衣人袭击，而非冥界侍卫。

纵使都心知肚明这些事和冥界脱不了干系，却也没办法继续发难了。

就此平和的过了百年，已没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些遭受苦难的仙师，更不必说铭记仇恨替人申冤。

听完这个故事众人都沉默着，心中倒是难得有默契了点，想的都一样……

这老家伙死有余辜。

没人敢问，她是如何一个人在这茫茫六界中活着。也没人敢问，她是如何一个人建起如此强大让六界都忌惮三分的凝鸢阁。

良久，南愠才极其小声地问起墨尘上神的事。

芷冉轻咳一声，眼底染了些笑意缓缓道：“墨尘上神就是当年救了阁主的那个神秘人，上神当年也是年少轻狂啊，阅历不多但敢一人单挑魔族……阁主被上神养大，也沾上了上神的脾气……百年间，他们二人从未忘记追查，奈何那老东西太狡猾了…不过事情都过了百年，你们也不必如此愁眉苦脸。”

烟煜打破沉默，轻声应着：“说的也是，都百年了。”

芷冉一直犹豫着阁主的事该不该说，现在说出来反倒爽快。

阁主一向不在意，她也不担心。

她反倒关心另一个问题……

“凡尘历劫……寻好合适的凡尘了么？”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南愠笑着拽了拽芷冉的衣袖。

芷冉点头，不再言语。

历劫在三日后，不知为何明明没被影响的烟煜也要同他们一道去，天君竟也不反对。

天君觉得这些小辈就该多历练历练，自是不会拦着。

那处凡尘正处繁华年代，周边国家也都暂停战火，休养生息了。

烟煜选的不错，此处和平凡尘确是适合他们的，繁荣昌盛自是烟火气最强盛。

从天宫到人间，六界都走过一遍，才知什么叫芸芸众生。

人界近在眼前，南愠却突然紧张起来，拽着芷冉的衣袖不放。

没了法力没了傍身的本事，南愠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真的害怕。

“怕什么，又不会魂飞魄散，若死了也只是恢复仙妖之身而已。”

芷冉只觉莫名其妙，这游戏不是什么大事，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想着面前这小丫头年纪尚小，害怕也寻常，便拍了拍少女的小脑袋权当安慰。

南愠早就习惯了，身边这几个都爱摸她脑袋。芷冉如此说反倒让她更害怕了，放开衣袖抓住了芷冉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芷冉没被人如此抓着过，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甩开，当她看见南愠那模样，怔了片刻再没了动作。

烟煜同溪沐来的有些迟了，这二人身份不同，自是没两个女孩子轻松。

四个人收拾整齐便入了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