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桃花续命
原本是要在傍晚之前赶到广陵城的,庄临在天黑时才到。
这是师父死后的第二年,也是庄临这十五年人生里第二次从雪山上下来,他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六年前,那一次是跟师父一起下山的。
雪山上清寂安静,渺无人迹;广陵城繁华热闹,人山人海,夜晚更是如此。
只是庄临来不及欣赏这繁华城池景色,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在今夜做完,不然,有人就要死。
这件事是师父嘱托给他的,六年前就开始嘱托了。
上一次下山之后,师父就说这是他自己最后一次下山了,但所要做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做完,希望庄临能够帮他继续做下去。
年少天真的庄临,自然满口答应,但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师父之所以不能下山,是因为师父已经算到了他自己在四年后会死。
“今天是元灯节,记得上一次下山来此,也是元灯节。”
师父临终前,要他两年后下山做好三件事情,救一个人,杀一个人,找一个人。
而这第一件事,则是救一个人,此人在广陵城的孟府。
彼时,庄临跟行人打探一番之后,终于来到了孟府大门口,门前两座巨大狮兽像巍峨耸立,元灯节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只是大门紧闭,庄临上前敲了敲。
一个老人打开了门,而当他看到庄临之后,神色闪过一片惊讶,接着是一阵欣喜,回头大喊:“老爷,夫人,来了!他们来了!”
庄临在六年前见过这个老人,是孟府的一个管家,而老人,自然也见过庄临。
“快进来,咦,孩子,你师父呢?”老管家这时才注意到庄临孑然一人。
“师父在闭关,这次我一个人来。”庄临神情平静,踏入了孟府。
师父临终前曾郑重叮嘱他,绝对不能够向任何人透露他死亡的消息,有人问起,就说在闭关。
老管家眉头当即皱起,这时,他后方来了一个美丽妇人,跟着两个丫鬟,皆是神色匆匆,而当看到唯有少年一人之时,妇人脸色当即一白,焦急道:“师父呢?你的师父呢?”
庄临摇了摇头,不过这时他道:“师父让我来救人。”
“让你来?你算什么东西?”妇人背后,一个伟岸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气息雄浑,眼眉如鹰狼,摄人心魂,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压迫,他叫孟燎,是这广陵城孟府的主人。
庄临身躯一颤想要后退,但他忍住了,袖中拳头微握,盘住了对方压迫而来的气势,纹丝不动,不卑不亢继续道:“师父让我来救人。”
“哼!”孟燎冷哼一声,气势威严,“你师父若是不遵守诺言,那我也不必遵守诺言。”
庄临依旧道:“师父让我来救人。”
那美丽妇人心下急躁,连忙拉开了孟燎,“你少说两句,现在萱儿性命垂危,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来,少年人,既然是你师父让你来救人,那你就快来看看吧!”
于是,庄临便跟着美丽妇人匆匆离开了,只剩下了孟燎一个人。
孟燎看着庄临等人离开的身影,这时,他脑海当中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这娃儿就是那庄人凛的孩子吧?有点意思,你就不怕给自己招来更多祸事么?”
孟燎面无表情,“庄人凛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不说出去,没几个人知道,再说了萱儿的病需要那人的‘桃花续命咒’来维持,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遵守诺言前来,如果萱儿出事了,那么他的徒弟也不用回去了。”
庄临跟随着美丽妇人穿过庭院小榭来到了一处姑娘的香闺,记忆当中,六年前来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师父让自己待在门口,并没有踏入闺房。
闺房檀香弥漫,安静典雅,那美丽妇人将他引至床榻。
一个纤柔静美的少女正躺在床上,神色苍白,极为虚弱,哪怕是看到了庄临以及美丽妇人,双眼仍旧无神,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妇人看了当即泪眼婆娑,握着少女的手,轻声道:“萱儿,师父来了,你的病很快就可以好了。”
虽然这话打小她就对自己女儿这么说了,但现在她自己都不信了,更何况聪慧的女儿?
少女神情动了动,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后望向了庄临,她并没有看到六年前那个帮自己治病的爷爷,不过眼前这个少年,她却是知道,是六年前跟着那个爷爷一起来自己家的人。
“你,你快看看萱儿的病,她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妇人泪眼对庄临道。
这时,孟燎也踏入了闺房,对妇人道:“萱儿的师祖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她应该有办法,你现在这样哭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女儿看着伤心。”
妇人退了开来,孟燎问向庄临,“你的师父让你来救人,他将‘桃花续命咒’传授给你了?”
庄临点了点头。
“你师父为何不来?我们之间有诺言。”孟燎仍旧不满。
“师父要闭关,来不了。”
“闭关?哼,如果萱儿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你也不用回去陪你师父了。”
庄临没有说话,因为师父对他说过,如果他不能够救活这个少女,那么他就要死,所以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努力修炼师父传授的‘桃花续命咒’。
然而这个术法他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施展过,一来雪山上除了他就只剩下师父了,二来施展这个术法需要消耗施法者的寿命。
庄临原本是想给师父施展的,但师父说他是‘天道大限’,修为无法做出突破的话,任何延年益寿的方法基本都没有作用了。
“你开始吧。”孟燎也知道不能继续耽搁了,这时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看着自己女儿受苦,他也很难受。
“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庄临道。
孟燎眉头一皱,不过最后还是被妇人拉了出去,婢女也一同退出,房间里只剩下了庄临与少女。
庄临这时对少女道:“接下来的事,可能对你有一些冒犯。”
说罢,庄临将少女扶起,从那薄如蝉翼的轻妙亵衣里面穿透进去,青涩身姿秀色可餐。
少女脸上已是有忿怒羞红,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任何一个同龄男子如此近身自己,只不过当她看到庄临表情毫无变化,甚至带着无比郑重时,她的怒气也渐渐退却,知道这是人命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