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问签寻缘三

小桃牙缝里呸了一声，骂道：“小妇养的，两个青楼货色，来王府充个人了，劝你收着点，别太得意过头了！”

新燕跟着骂道：“我说呢，青楼出来的小姐，一个晚上没男人也过不下去。也不管王爷是不是要大婚，也不管礼部的规矩，天天狐狸精似的缠着王爷，哼，连个主子都没正上去，还耍威风呢？不过跟我们一样，梅香败把子，都是奴才！”

阿清听了这些话，如何能忍，胸口像着了一团火焰，她此刻也管不了许多，骂道：“两个贱婢，看我不跟你们拼了！”

步凌烟虽然羞耻难忍，脸红耳赤的，但是还是喝住了阿清：“住手！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阿清只得回来，但是她目光冷厉，盯着小桃和新燕，恨不得用目光在她们俩身上剜出两个透明窟窿。

小桃看着步凌烟不盈一握的细腰，摇摇头讥讽道：“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大姐，那小腰多细啊，出来扭着勾引不少男人吧！”

步凌烟深吸一口气，把羞耻，怒气压了又压，神色淡漠地道：“二位说够了就请回吧，凌烟虽然出身青楼，却是命该如此。只是凌烟是清白之身侍奉王爷，望二位口下积德，污蔑凌烟就是污蔑王爷！”

小桃走上前，摇头晃脑地看着步凌烟，笑道：“不要抬王爷吓唬我，你只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端着主子的架子给谁看呢？我们污蔑你？哼，咱们都是丫鬟，可是咱们出身再穷再苦，做得了下人，做不得窑姐。”

新燕也接话道：“满府里的主子，就你做耗，谁敢像你似的，天天霸占王爷，以后王妃入府，看你还敢这般威风？”

步凌烟既然明白她们俩是晨王府的人，也大概猜到是哪房主子的大丫鬟，所以不想与她们纠缠。遂冷冷地道：“二位说完就请回吧，若是觉得凌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家主子，凌烟自当回去跟主子请罪，还轮不到二位来教训凌烟。”

浓密的雨云从四周涌过来，乌沉沉地盖住了天空。一阵阵风吹过，卷起来树上枯黄的叶子和残败的花瓣。雨点渐渐有些密集，不似刚才的牛毛细雨。

新燕虽然呈了口舌之快，但是也怕步凌烟跟王爷告状，还是扯了扯小桃道：“雨大了，咱们先走，别理她！”

小桃看着自己簇新的粉蓝银线锁边缠金桂的绣鞋沾湿了，也不欲久留，狠狠地下死眼瞪了她们一回，跟着新燕走了。

步凌烟木然地站在雨中，梦里旧事如冰，醒来才觉得现实也是一样坚硬如铁，避无可避。

阿清抬起自己的衣袖，替步凌烟挡雨，催促道：“小姐快走吧，你身上都湿了。”

回到王府的时候，雨势不但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王府的红墙绿瓦，被水汽浸湿后，颜色暗沉沉的，隐隐带了丝阴沉的味道。

步凌烟只是匆匆忙忙换了一件披风，就急忙赶往栖蟠殿。她蓬松的云髻被雨水打湿了一些，低垂着贴在头上。脸上的胭脂也被抹开了一些，露出她原来的肌肤。

雨帘遮天蔽日，天色阴沉得犹如深夜，远远地看见几十盏暖黄的宫灯在栖蟠殿廊下飘摇。步凌烟看见，内心一阵温暖，四周湿重的水汽也穿不透她薄薄的衣服。她知道，此刻晨王正在栖蟠殿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