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游京城一

“好……多谢王爷。”璟儿总算有些安慰，以后漫长的一辈子。应该还有机会跟父母团聚的。

晨王道：“等婚事完毕，我们就行动去追寻龙脉和账册到时候你母亲必定会现身。所以，你不必担心。”

璟儿的筷子拨弄着眼前的笋尖，道：“其实妾身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找妾身，王府明明很安全，另外，王爷怎么知道母亲一定会现身呢？”

晨王笑道：“这何等简单，我们在明，她在暗，你母亲神机妙算，自然知道什么时候现身是适当的时机，那么在追寻账册和龙脉的时候，必然是最适当的时间，她自然会现身。”

“嗯……”璟儿同意了晨王的说法，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不安，她说不清楚不安来自何处。

晨王喝了一口汤，捡了几样小菜吃，意兴阑珊。他看看旁边小几上的点心，也不甚满意，道：“王府的厨子应该换一批了，左右都是一个味，扫兴。”

璟儿自小跟着父亲，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谈不上炊金馔玉，对于吃喝是没有什么讲究的。她见晨王如此，好奇地问道：“王府日常光菜肴一项就开支巨大，天下的菜蔬都齐全了，天天用水牌转着选，还嫌不足么？王爷，您看这夏季还能吃上嫩笋，萝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未必有呢！”

晨王放下筷子，笑道：“这些有什么吃头！本来笋尖就贵在清脆鲜美，最好是刚刚离土的，现挖现用清水煮熟。叫人着快马送到吃客面前，才是最能享受鲜美的办法。如今笋是盐水泡过，鲜美尽失，只剩一点清香，还用大油大酱来焖，配上百合，风味尽失，实在扫兴。”

璟儿捡了一块笋吃了，确实如晨王所言，满口都是调料的香味。毫无笋尖的天然脆嫩，不由得佩服晨王道：“果真如此，只是王府里，做菜不都是如此吗？”

晨王笑道：“本王知道，晚上京城夜市里，有好吃的当令菜肴，晚上用晚膳时，咱们悄悄出去，如何？”

璟儿有些紧张，小声道：“又偷偷跑出去，这如何使得？”

晨王道：“其实本王也不经常出去，只是本王的小厮，以前说，咱们京城夜市热闹，且当街摆卖许多宫里都没有的美食。本王还不相信，他就买了许多来，果然比王府，宫里的新奇有趣味。本王还没有好好出去逛过，今晚我俩偷偷出去，如何？”

璟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道：“都快大婚了，王府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到处是人，哪里走得？”

晨王笑道：“怕什么，你跟着本王便是。”

虽然璟儿胆小，害怕王府的人发现他们偷溜，但是拗不过晨王拼命游说，终于答应在酉时以后。两人换上便装，去逛京城的不夜天集市。

大梁并没有宵禁制度，很多小商小贩依旧晚上出来做生意。各路勾栏瓦肆更是通宵达旦的大开门户。高高悬挂的万千灯火，映照着天空的点点星辉，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晨王穿着一身普通的天青色水洗长布衫，去了冠带，只带束发，看起来像个普通书生。而璟儿却是一副小书童打扮，深蓝的短打小褂，下着绑腿黑布裤子。行动间便利又活泼。

两个人并没有骑马，而是信步顺着朱雀门，走到津桥夜市。

朱雀门靠近御街东面，南北两面皆是各大教坊，茶坊。往西便是大梁的国子监，什物库，礼部，贡院，南城兵马司。左边是尚书省，右边是太常院。往南门大街上去是秘书省，布政司衙门。又有十二座官邸，也不知道是哪些大员的。南门大街的临街店铺，珠子铺，金银铺，当铺，古董铺，香料铺都人来人往，巷道里的纸行，书行，画行，果子行，药行也是熙熙攘攘。

璟儿笑道：“原来京城地界如此热闹，晚上还有这许多花样。”

晨王道：“我也是第一次晚上出来，你看，南城兵马司的人还在巡夜，咱们往津桥夜市走。那边百姓多，这里都是官家来往的地方。”

璟儿道：“听说相国寺那边，晚上还有僧人做晚课，诵经声半条街都听得见。烧夜香的人很多，所以相国寺两边都是鬼市子。”

晨王问道：“什么是鬼市子？”

璟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听下人说，所谓鬼市子在夜里戌时点灯，都是一些挑夫小贩，摆卖衣服，鞋袜，汗巾子这些东西。一到佛晓就散开了，可不就是更鬼一样么？”

晨王听到这个比喻，生动有趣，也笑了，道：“咱们一路前行，过了宣德楼，就是相国寺，咱们也去逛逛鬼市。”

璟儿道：“那咱们可不能玩太晚，不然府里就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