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圣诞终曲
5
“妈妈！”小月欣喜地扑入了芸清的怀抱，哭了起来，“妈妈，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芸清也红了眼眶。
景然又惊又喜，但不知是否该上前，他害怕眼前人是立东为了让小月开心，而找来立夏，并用纳米机器人假扮成的芸清。
“景月，过来换衣服了。”小月的老师从休息室另一侧的布帘后探出头来，看到芸清，惊道，“哟！景月妈妈，你出差回来了？好久没见了。”
“对啊。”芸清回头道，并对怀里的小月说，“去换衣服吗？妈妈想和爸爸说会儿话。”
“好！”小月乖乖地点了点头，向老师“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清……清清…….”景然两手背在身后，这一刻，似乎“手足无措”一词在景然身上找到了最为贴切的具象。
“我不是立夏假扮的，这是如假包换的我！”芸清从兜里拿出了纳米机器人干扰器，按了按，然后故意对景然扮了个鬼脸。
景然被逗乐了，方才意识到自己仍旧穿着裙装的戏服，而芸清则是一身利落的西装，不由有些窘迫，他红着脸说：“我这身……真是太不好了……我这就去换……换衣服。”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生疏？”芸清拉住了景然的衣袖，笑说，“你这妆容，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呀。”
“你……你真的不是假的吧？”景然看上去都快哭了，鼻尖、耳朵尖都红红的。
芸清赶紧上前，抱住了景然，她说：“我不是，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真意的。”
景然猛然上前，将芸清紧紧搂在怀里轻语：“我知道。”
芸清哽咽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我没事，你能回来就好。”景然低声说。
景然想起那天在墓地，路慎行和立东寒暄后，就向自己走了过来，并对他说道了一番关于芸清和量子武器的推测，再结合立东的那句“芸清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景然心里明白了不少，也知道这次芸清能够回来，一定和量子武器有密切的关系。
芸清对景然耳语：“景然，我不能停留很长的时间，但每到团圆的日子，我一定都会回来的。”她承诺道，“为了小月，为了你，我保证！”
景然说：“我相信你。”
“今晚，我们回家。”
“嗯，我们回家。”
6
多年后，意大利罗马。
景然已是国际著名建筑设计师了，他正参与的中意合作国际项目中，成功融合了中国风、自然元素和绿色科技，而今天是项目的最后一天。
是日清晨，景然着一身灰色素雅的西装，行过罗马街头的天桥，晨曦的微光映红了整片天。
沿街的小摊上摆着洁白的郁金香，在那片郁金香的背后则立着一整面的涂鸦墙。
时值七夕，景然猜测芸清随时可能会出现，便想带一束花备在身边，因此，路过小摊时，他便停下脚步，买了一束郁金香。
然而，刚付好钱，一转头，他却在这束花上发现了一张卡片。
景然微微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取下卡片，展开后却见其上只有几个字：“结项快乐！”
只是，这几个字的字体！
刹那间，景然觉得鸡皮疙瘩爬上了他的后颈，多年前的噩梦卷土重来。
这个字体他之前见过的——在JJ囚禁路慎行的房间的黑板上。
难道……？
此刻，景然的微信铃声骤然响起，他一看，发现是路慎行的视频连线请求，便赶紧接听了。
电话的那头是小月的笑脸，她问：“爸爸，我现在在路叔叔这里学计算机编程，你什么时候回国呀？”
“就这两天了，我订好机票就发到我们的家庭群里。”景然微笑道，差点忘了刚刚发生的离奇之事。
这时候，路慎行和小月的计算机编程老师的脸从视频电话里探了出来。
计算机编程老师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印度裔的，她用蹩脚的中文夸道：“景先生，您的女儿艾琳（小月的英文名字）在人工智能编程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自从量子计算机‘九章’问世后，真正的人工智能指日可待，您的女儿将来一定会在这一方面大有作为的！”
“谢谢！”景然漫不经心地道谢，但眼角的余光却在涂鸦墙上捕捉到了一些文字，虽然那些文字都是用意大利文写的，但所述的内容却令他很在意：
“我说过，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我会替她一直保护你的。”
景然只觉得被自己的西装领带勒得喘不过气来，大夏天的冷汗淋漓，便对视频电话的那头说：“路慎行，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怎么了？”路慎行接过手机，走出了小月的书房，并关上了门。
景然直截了当地问：“关于JJ，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路慎行凝望景然片刻后，轻叹一声，道：“你知道我对他……我……我不会就这么让他死的，而且，他发誓说要保护你。”
“那你就把他也量子化了？可这样的话，他会拥有怎样的能力，你就不怕吗？”景然虽是这么说，但他觉得自己在恐惧之外似乎还有别的情感。
“你怕吗？”路慎行反问景然。
景然一怔，心底的恐惧彻底消散了。
“他没有恶意的。”路慎行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人使用量子武器，现在那个实验室已经被我封了，因为今后，我们再造科技的主营业务是智能机器人。”
“那这段时间的芸清……”景然问到一半，却听芸清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
芸清说：“景然？你怎么在这里？你可让我好找！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宾馆了。”
景然赶紧挂断了和路慎行的微信视频，转身的同时藏起了那张写有“结项快乐”字样的卡片，并将郁金香递给了芸清。
两人相视一笑。
“谢谢！”芸清接过花束，自然地挽起了景然，向着前方行去，就像以往一样。
景然满心的忐忑、惶恐，但他知道，有谁在面对生活中未知的未来时，不是如此呢？
何况，他还有爱。
无论那份爱曾是怎样的，将是如何的，景然尚有被爱的机会与爱的能力。
想到这里，景然心里一阵释怀，便任由芸清挽着，向着前方金灿灿的朝霞和他们的未来走去。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