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一）

梦。

什么是梦？

梦着的时候，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梦里的，是已经发生的，还是即将发生的？

我梦到了景然。

我梦到他安眠在我身旁时的模样。

景然侧枕在木椅上，两眼轻阖，脸颊微红，刘海垂在额前，打着卷儿和他那长而翘的睫毛交叠在一起。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少年，一个逆来顺受、永远善良的少年。

但，究竟是我梦到了他？还是他梦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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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和小月离开的那天夜里，我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这间单身汉公寓。

公寓里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意外地放着几沓合计几万元的现金。此外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两张身份证，一张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上去像是我，上面的出生年份为2003年，另一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则是一名英气的青年男子，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和下颚线则看上去十分坚毅的样子，这倒是挺符合我想象中自己的模样，而且，要是一个人连身份证上的证件照都这么俊的话，那么真人又会是一番怎样俊朗的模样呢？我不由想入非非。

这个英气的青年男子也姓“立”，叫立东，出生于1985年。

我转而想，如果我今年17岁的话，应该正在上高中，但是我是在哪里上学的呢？这个身份证上的叫立东的男人比我大了18岁，他又是我的谁呢？虽然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是我的父亲，而更像是我的哥哥，但说实话，对于遇到景然父女之前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是一片模糊。

不过现在是信息时代，充上电的电脑和手机里或许能找到更多信息，帮助我记起来。

我找出了这间公寓里的电子设备——一台深空灰的13寸MacBook和iPhone 6 Plus，以及一台银灰色的iPad 和iPhone 6，整理到这里我不由吐槽，这都2020年了，怎么自己和立东还在用这些五年前的老古董？

我尝试将这些设备一一打开，但果然，这些设备都没电了，好一番折腾，我才在书桌里找全了数据线，给他们一一接上电源，但是要看到这些设备中的内容得要一会儿，我只能无聊地望向窗外。

那辆加长林肯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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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赶紧关灯，躲在黑暗里窥视着。

马路沿街的路灯有些昏暗，让我看得不是很真切，看来这来自虚无的能力并不包括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