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红月与死亡

洛阳城内，一朵巨大的黑莲悬浮在上面，已经有十天的时间。

期间节度使李景多次想方设法，要把这朵黑莲给搞下来，到底没能成功，只能任凭它悬在头顶，只好很少抬头望天，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顾肃也躺在床上，整整十天的时间，他一动不动。

那根弩箭还插在他的心口，镇压着顾肃。

只有顾肃救下来的那个小女孩日夜守着顾肃，还时不时喂水擦脸，很是细致。

如今已经是深夜，顾肃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之上的黑莲一闪即逝，终于恢复了正常。

顾肃挣扎着坐起来，拔出心口的弩箭，倒是没有流血。

身旁那个小女孩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给小女孩盖上一层被子，自己一个人走出房间。

他觉得有些怪异，怎么如此昏暗？月光星光怎么都消失不见？

抬头一看，一朵巨大的黑莲悬浮在半空，遮挡了大半星月光辉。

顾肃伸出手掌，那黑莲开始震动。

洛阳城内随着黑莲的震动，突然挂起来狂风。大风从天而降，强行压在整座城市之上，吹拂着一切。

烟尘暴起，顾肃身在烟尘之中，毫无惧色，他直面天空之上的黑莲，意念一动，将黑莲彻底收回手心。

感受着熟悉的感觉，顾肃内心一阵悲凉。

他的记忆全部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是谁？那个意志……嗜杀成性的意志，到底属于谁？他肯定不属于我。”

顾肃坐在房门前，走廊的台阶上，他抬头看着天上朗朗星月光辉，问出了古往今来无数贤者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尽力思索的一个问题。

“我是谁？我是真实存在的人吗？”顾肃托着腮，只觉得浑身寒冷。

“我的一辈子……真的只是一串代码，一串数字？”顾肃流出眼泪。

他正在闷头哭泣，突然有人来到他的身后，将一身单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哥，夜里冷。”

顾肃擦了擦眼泪，一回头，竟然是那个小女孩。

“好，我们回去。”

顾肃回去，熄灭了灯烛，小女孩睡在不远处的小床上，两人隔着一道屏风。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在这时，大地突然震动起来。

“不好，是地震！”

顾肃大喊一声，抱起小女孩往院子里冲。

这场地震极大，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院子里所有人都从睡梦之中惊醒，跑了出来。

其他几个人见顾肃醒来，还以为是地震把他震醒的，高阳给辩机批了一层披风，说道：“要知道地震能把你震醒，我早就摇晃你的床了。”

辩机将披风脱下来，又给高阳披上，两个人恩爱无比。

曾笏见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怎么好好的会地震？”他特意岔开话题。

高阳说道：“地震乃是天灾，天灾必定与人祸相连，这几天黄天教作乱，有伤人和，哪能不引起天灾？”

顾肃却知道，地震乃是自然灾害，和人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月亮，突然惊讶道：“这……这月亮！”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空之上的月亮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高阳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我的眼睛生病了？”

小女孩摇摇头，害怕地拽着高阳的袖子：“姐姐，我也看见了，是一轮红月亮。”

辩机皱眉，说道：“红月升空，代表着什么？”

小女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黄天教的教义里面有这个说法。”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这个小女孩听过黄天教的教义。

“代表着什么？”顾肃追问道。

小女孩说道：“这代表着黄天之怒！”

根据黄天教的教义，当有黄天的使者被杀死之后，便会产生黄天之怒。第一重的黄天之怒便是一轮血色月亮。

“可是张梁已经死了十天时间，怎么今夜才有血色月亮？”

曾笏指了指顾肃：“他醒了，天空那朵黑莲消失了，黄天的力量再也不受阻碍，这才又是地震，又是血月。”

辩机点头道：“他分析的没有错。”

高阳到底是女孩子，心思深沉敏锐一些，她碰了碰顾肃：“平日里属你最能说，今天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顾肃干笑一声，说道：“只是累了而已。”

他们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天空之上一切正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