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如临大敌
白箬能清晰感受到他此刻心境，差点捏死她，说不在乎她都不信。
“你这话几个意思？”
川岛撇撇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上车前我接到北平竹机关消息，抓了十几个军统特务才没有带大量人手跟随。原本想到北平解救你昔日下属，跟随在你身边做事，省去很多麻烦，不成想刚到就得罪潘书节，啧啧，恐怕有些难了。我刚才说了，在北平大日本帝国不会主动插手各项事务，都会遵从临时政府规矩来做事……”
“你等等！”
褚文昊倾身狐疑问：“既然抓到军统特务该枪毙枪毙，该关押关押，跟我有何关系？即便是昔日下属我又能如何？”
“呵呵，”装，川岛语气些许鄙夷：“当然是已经背叛国党，出卖自己人，总算有几分骨气没光明正大投靠帝国。竹机关为铲除北平、天津等军统势力，打算说服他们效忠大日本皇军。这些人跟你有旧，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出面最为合适，帝国没意见，只要你能说服他们今后效力皇军，主动交代、揭发、锁定潜伏北平军统特务，允许脱离牢笼划归南京宪兵团效力。即解决来北平人手问题，也算对你在南京效力的奖赏。”
褚文昊听明白了，靠在车座上望向街道上丢失灵魂像鬼一样行走的民众。
没安好心，让他来北平，身边都是日本间谍，打算清除华北地区军统特务。
用他及昔日下属，好算计，中间掺杂不为人知。
“你不打算救，让他们自生自灭？”对于川岛来说没多大关系，北平有竹机关负责，她的作用有限，更不会在乎褚文昊要不要救，不救通通杀掉。
“救，干嘛不救。”
“你说吧，都是谁？”昔日下属很多，感情最深莫过顾叔同六人。
“不知道，安排好竹机关会来人送资料。”
褚文昊抬起手对着她后脑勺示意，想一指戳死她发泄心中不满，也只能吓唬吓唬。
旁边白箬抿嘴轻笑，可爱的男人，真有闲心，事情只有她清楚，川岛作用转移视线用。需要借助她军统身份接触北平军统负责人，时间紧迫，一星期能抓多少抓多少。
东交民巷六国饭店，算得北平最上规模的酒店，进出活动者整个北平最有势力的人物。
洋人与汉奸而已。
悠扬的大提琴曲，躲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一角，落地窗前观望来往“绅士”与“淑女”。
“褚先生，我是竹机关办公室主任花田俊良，请多指教！”
褚文昊示意他坐下谈。
直接开门见山询问：“花田君说说，都抓了那些军统特务，等我来拯救他们？”
花田准备充分，打开手中案卷介绍：“竹机关在八月十五号得到军统特务消息，化身帮派小头目的杜晓东其实是军统特务，竹机关获取消息后十八号秘密抓捕。经审讯相继交代出八人，其中职务军衔最高是国党中校副组长石精忠，其余被捕者都是他的小组成员，总计十一人……”
花田夸夸奇谈，详细介绍。褚文昊静静听着，心里着实恶心，昔日下属没说谎。
没想到石精忠被捕，唉～
救还是要救，但要了解清楚在救。说心里话，他目前状态不太适合跟往昔下属搅合在一起。白箬在身边，稍有风吹草动大白天下，没丝毫秘密可言。
真叛变，假叛变，意义都不大，日本人不会傻到安排你去执掌军事情报。
等花田介绍完，褚文昊询问几处细节并没有发现问题，“人如今归谁管？”
“呃、归京师……”
“天杀的混蛋，给老娘滚出来，今天非把你劈成八瓣不可！”大厅里突然窜进一帮黄皮狗子，泼妇带头骂街，在人群里搜罗，待看到褚文昊这边威风凛凛带人冲了过来。
“褚文昊！老娘今天让你死！把他给我抓起来带回去狠狠的教训，为我那苦命兄弟报仇雪恨！”张兰像是见过他一样，目标明确，可见田中个混蛋没少背后指点。
“是！”
十几个汉奸举起长枪对准褚文昊，“姓褚的，乖乖跟我们走，免得吃苦头！”
褚文昊毫无惧色，靠在沙发上询问：“疯婆子，你谁啊你！”
张兰差点气死，你特么会说话嘛，老娘青春靓丽像朵花一样，掐腰呵斥：“老娘叫张兰，保安团长夫人，你个天杀的是不是在火车站杀了我弟弟！”
“哦～我当谁呢。”褚文昊笑笑指着事不关己的川岛说：“她杀的，跟我没关系。”
八嘎！
“放屁！老娘知道是你，少在这抖机灵，带走！”
“是！”
“起来！”
褚文昊扫了一眼事不关己，以及尴尬的花田，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看似乖巧配合。突然如灵猴般整个身体弹跳出去，直奔余怒未消的张兰。
啪！
一个响亮耳光赏给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单手掐住脖子整个人提起来回到座位前端坐，微微用力张兰就像死鱼般极力挣扎，“怎么，想看到她死？都给我滚出去，让潘书节把京师监狱关押的十一个军统人员送来换他夫人，半小时，否则来收尸吧。”
“你……你放开团长夫人！”汉奸那见过如此凶悍不要命的主，在北平居然敢招惹保安团长，好胆！
懒得废话，单手用力，眼看张兰死鱼眼快鼓出来了，“不要乱来！不要乱来！我这就通知团长，撤出去，全都撤出去！”
哼！
褚文昊松开手掌把她扔在地上，单脚踩在背上，张兰差点被掐死，“咳咳咳……褚……褚文昊你……你放开老娘，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点燃香烟淡淡道：“做汉奸居然还做出优越感来了，就因为有你们这些只顾自身享受的混蛋，战争才会这么艰难。你一刁妇居然敢找上门来打杀，可见平时何等嚣张。”
“死不足惜啊～”
“张小宝，把她带到房间里好好审讯一番，问问她，潘书节都有哪些违反乱纪的过往，不老实交代随你处置。”
“是！”
张小宝何等机灵，张兰三十出头，姿色艳丽，浑身透着股骚媚劲，刚进门那刻他就想要是能鞭挞一宿该多好。想不到团长真心疼他啊，赏一美妇人，好人呢！他不怕潘书节，本身宪兵团士兵有监督审查之权，没找你麻烦自己送上门来了。
“臭娘们！起来跟我到房间里交代问题！”张小宝虽然精瘦，胜在年轻，干脆弯腰一用力扛起挣扎的张兰就往楼上跑去，压根不理会她的恐吓。
小场面，在座各位都不会觉得如何。
“花田你刚才说被捕的军统人员归谁管？”
“啊～哦，那个归……归京师监狱负责。”生猛，剧本有点乱，“咳咳，那个，临时关押京师监狱，竹机关有处决权。”
“行了，这事你们也别管了。”
“川岛，你一会跟宪兵司令部对接，要求安排两百士兵配合工作，就有田中带队吧。要是拒绝，我会电告南京，不支持，就启程山城。”
…………
齐府，高门大户的四进院，随着夜幕降临门前豪车云集，人模狗样者纷至而来。
嗅一嗅，是烹饪山珍海味的味道。
桌上应有尽有，推杯换盏之余欣赏戏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赶走下人研究正事。
居家服齐解元端坐正中，老神在在，听一脸阴沉的潘书节诉苦，“齐司令啊，褚文昊个混蛋刚来北平就杀了我那小舅子，还把我那三姨太扣在六国饭店，要我拿军统特务去换……这混蛋仗着日本人势，要对北平下手啊，您可不能不管。听说他在南京为非作歹杀了几百忠心耿耿的军官，自己却贪得无厌，吃喝嫖赌敛财无数……”
“是啊，齐司令，褚文昊仗着德国身份耀武扬威，敢来北平撒野，一定要让他好看才行！”
“没错！什么鸟玩意，居然赶来北平撒野，我看干脆除掉他算！”
一桌八人，皇协军各长官，潘书节职位最低，口诛笔伐，商量要杀死褚文昊事宜。
“冷静，诸位冷静。”齐解元抬手安抚下，叹声道：“我刚跟王院长见过面，褚文昊在南京担任宪兵团长，职责对维新政府各军具有审查监督之权，原本管不到华北，可日本人那边授予其职权。”
“唉，名正言顺。”
“杀他？”
“不好弄啊，根据南京消息，褚文昊要去山城跟国党谈判，言外之意他不能死在北平，否则日本人会找麻烦。当然，他也不会在北平待很久，我看大家忍忍吧，屁股不干净的连夜转移，脱不开身尽量不跟他产生交集。”
“忍忍吧，等他走了在出来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