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压力
几人下楼经过歌舞不休，酒气飘漫，谈声嘈杂的经营厅室，穿过一道两边排布七八个灯火灿亮独立小厅室的走廊，再转入一段隔道踏着楼梯进入地下一层。
下得楼梯，两边各有一道晶璃门户，挂着不同的小匾以示差异，唐华带着几人转到左边门户打开，进入一小段华贵地毯走廊，左右看去各有两三个房间，一边跟众人解释道：
“这边算是会所，另一边是一个仓库和几个道室。这次斗法便是在到欧皇夜世阁的一个地下道室演道台，由主事欧雨作为见证。”
张须一路走来大致观察了一下，觉得这个楼阁的规模已然相当不小，客量也很是可观，何况唐家还不是只有这一座，但手下没有修为足够的修士镇场，身后也没什么背景，难怪会被人眼馋盯上了。
跟着唐华进入最深处的一个房间时随口问道：“这样的事情在这边很常见吗？”
唐华点亮房内的光珠，显出一个横竖不过三四丈的小房间，但装饰颇为精雅，中间一张古朴檀木案几，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也不算很常见，毕竟有郡府的主理衙署看着，不至于太乱。但也不算少，因为只要所用手段不太出格，衙署可介入可不介入。
再加上这边多为团伙掌控数家甚至十数家夜楼，与主理衙署或法护司多多少少有些利益关联或人情背景，处理时多少会有些偏袒，不到必要时很多人也都不太愿走到对薄公堂那一步。”
甄昌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跟着张须和苏超勇在唐华案几对面落座，说道：“监察史盯着这边应该也很紧吧！”
唐华接过唐雪嫣跪坐侧边递来的茶水，放到身前，显露了一丝笑容道：“嗯！监察史对这边的情况也是比较清楚的，就等着哪个官属之人自投罗网进来。
所以有背景的也不敢仗势乱来，才让我们这些人的情况好过了很多，不然我这家业也不会到现在才被找上大麻烦了。”
苏超勇给看来的唐雪嫣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接过递来的茶水，分别放到张须和甄昌面前，说道：“唐伯伯给我们说说对面的具体情况吧！”
唐华微微点头，在案几中间抹开一个小指大小的小方板，露出莹白晶面，灵光微漾，又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晶球放到上面，右手覆盖半边，顿时投出一面光幕，显出一个头戴遮帽的中年男子，目光平实藏着狠厉，面堂纹皱沉肥，沉声道：
“对面的团伙老大叫何绍奎，是十几年前一个被法护司打掉的黑帮团伙小头目，被监禁了七八年后出来基本接收了原先帮派的残脉和少许人脉，吃过教训后没有再做原先的营生。
而是到了这里掌控了夜楼，手下养有不少野修，大多外化不到，少数几个达到了外化，达到心照层次的就一个。”
说道这里他一点光幕，顿时人影转变成了一个肥面大耳的男子，面堂油腻难掩皱纹，肚腹挺得滚圆，继续说道：“就是这个曾昆了，接近七十岁，因为这边来往的基本是野修，像这个修为已经是没有几个人比他更高的了，是何绍奎在这边横行的最大凭仗。”
张须看了一眼，问道：“这个人都擅长什么道法？有什么法器？”
甄昌也是有着此问，亦是看向唐华。
唐华略含歉意地道：“因为我对修士了解比较少，也就不太清楚相关的情况，但我收集到了其人几次较为透明的出手斗法载录。你们看看。”
甄昌笑道：“能有载录自然是最好的了。”
张须亦是点点头，相比他人零碎的推演，直接观摩斗法载录当是能收获更多的信息，更有利于制定针对性的斗法。
唐华眉目轻缓下来，旋即一点光幕开始放映一段载录，顺便解释道：“这是因为何绍奎的蛮横经营冲撞了一个护卫力量很强的夜楼，约定斗法解决纠纷时的情况。两个都算是心照野修，但曾昆的年岁稍长一些。”
张须神色沉凝地看着，在心下推演情势，思量自己该如何应对。
甄昌同样目不斜视地看着，但神色比张须就要轻松多了，虽然同为心照修士，但野修基本上不太可能是道院修士的对手。
不过道院师长的教导还是铭记在心，面临任何对手都要庄重以待，不可玩忽。
不过多时，这段约莫持续了一刻有余的斗法结束，以曾昆略胜一筹而告终。
唐华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神色略有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少修如何？”
甄昌笑眯眯地道：“若我出手，十拿九稳。压着他打，不需要多久。”
张须微微沉吟道：“胜算不小。”
这是他的保守估计，因为他觉得这个曾昆道法实在是粗劣，跟他斗法过的刘龙和鲁树奎都有很明显甚至说大不算夸张的差距。
这还是仗着一件不算太差的宝器之故。
唐华闻言顿时神色放松，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还有两段载录，要看看吗？”
张须和甄昌都是毫不犹豫地神色庄重点头道：“要看。”
苏超勇笑道：“唐伯伯。了解的越多出差错的可能性越小。这是师长叮嘱我们的至真信仰，任何时候在能知道更多的情况下我们都是不会忽视的。”
唐雪嫣也在旁边附和应声道：“是这样的。”
唐华微不可察一紧的神色立时又松缓下来，点点头，轻点光幕，道：“这是因为何绍奎挑衅欧皇夜世阁，激怒欧雨主事的引发的一场斗法。也是因此，欧雨主事不喜何绍奎。我去求请时，才愿意为我们的两家的斗法作见证。”
这场斗法持续时间比上一场短了一半有余，只是堪堪将近半刻时间而已，以曾昆落败而收尾。
看完后，甄昌诧异道：“他的对手道法有些条理，不太像野修了，应该是得到过一定的正宗传授吧！”
唐华微微颔首，道：“嗯！这是欧皇夜世阁的护卫长，很得欧雨主事欣赏，曾出资送其到一个传道司业的堂室进修。”
张须看完后，心中把握又大了几分，两场斗法其人路数风格基本一致，没有明显改变，如此很好针对，其实他也从师教平常略有涉及的话语里知道，野修一般都是如此，根本没有章法可言，也很不会去总结思考。
至于愿意诚心修道的，积蓄资财请得修士指点或到普通传道司业堂室进修并不算很难，很容易使得道法修行循入正途，自然不在野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