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窗外的世界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静静地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响动，山娃子已经不在身边，窑洞的门依然从外面锁着。

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老者的咳嗽声，就听到这个老者说道：“山娃子，你咋这么没有用，那么漂亮的媳妇，竟然一晚上没有把事情办成，真丢我们猎户的脸面。

如果这个女人逃走，你一辈子就当光棍好了，我再也不管你的事。”

“爹，她的劲太大了，而且腿长胳膊长，我真把她的衣服脱不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山娃子很委屈地说道，他的老爹想了想说：“你呀，你呀，哎，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媳妇早些怀上娃。”

这时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传来：“他爹，别怪山娃子，如果我们家有钱，山娃子二十出头就结婚了，到现在孩子都十几岁啦。

看来这次卖来的新媳妇性子还挺烈，你们听我的，只要她跟了你之后，就没有那么烈了，如果能很快怀孕，等有了孩子就会慢慢适应我们山里的生活。

一切都不能急，越是性格烈的女娃子，我们越要有耐心，好好对待人家，要是我们把事情做绝了，急于求成，反而坏事，一旦这女孩子死了，我们家就会人财两空。”

“山娃子，你娘说的对，可记住了，要好好对待你媳妇，人心都是肉长的，用自己的真心感动她，宁可我和你娘吃糠咽菜，也要让你媳妇吃好喝好，等过一阵子出山之后，给她买些好吃的零食，女娃子都喜欢吃……”

韩春梅慢慢地坐起来，拉开窑洞上的小窗帘，看到窗帘外面也是用厚厚的木板钉着，但是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光景。

一只大红公鸡，正在院子外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它的身边跟着一只漂亮的小母鸡，一边走一边咕咕地好像说着什么悄悄话，让她顿时羡慕，自己咋就得不到彭勃的爱呢？

她还看到一只狗，就拴在离窑洞不远处的大树下，是只跑山狗，身体为黄色，估计是年龄大了，弓着腰，后肚皮深陷，皮毛也不是很好。在它面前的铁盆子里只有盆水，狗好像是饿了，但没有东西可吃，为了活命，它就试着吃地上刚长出了的绿草，可是吃着吃着就卡在了嗓子里，它只好趴在那里，张着大嘴巴不停地干呕，直到把这些青草都给吐出来，看着地上一团绿草，韩春梅看到狗的双眼里有了泪光。

她心里便多出了一种感慨：人和狗生活的都不容易。

窑洞里没有电视，也没有书可看，她只有趴在窗台上这样傻傻地看窗外的世界，眼泪从来没有停地流着，不一会就将贴着报纸的窗台打湿。

这个小小的窗台，就成了她观望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时间是这样的漫长，等待是那么地让人心焦。

一只蚂蚁闻着窗台里的饼干味道，悄悄地爬了上来，东闻闻西嗅嗅，她就将旁边的饼干捏碎，把粉末从窗台木板的缝隙中撒出去：“蚂蚁，快吃吧，吃饱了回家，家里人在等你，要听哥的话！”

突然她感到有些尿急，便左右寻找，于是就发现在炕头的地上，放了一个木头做的桶，木桶很大也厚厚的，里面装了半桶水，她也不用多想，就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自己的裤腰带解开，坐在木桶上你很畅快地放水。

这是一种被囚禁的生活，她知道想逃走没有那么容易，只有边走边看，自救这两个字终于铭刻在心。

她有机会逃走吗？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