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无能为力

“为何不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江振龙道“既然这几位爷想管，那我们就该跟他们好好掰扯掰扯，将这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也好，让这几位爷给我们出出主意！”

这话一出，那陈玉秀也不敢再多言了，然后，便又听江振龙道“别的不说，就说刚才那家老汉吧，他家里还有一个媳妇，一个儿媳妇，他那儿媳妇还有几天就出月子，怎么？非要攒够一个月，差一天都不行吗？两个人，这劳力还不够吗？再说了，他家不还有个傻儿子嘛，我也看了？也不是少胳膊，少腿嘛，怎么就干不了活了呢？我看就是他们一天天给惯的！”

说着是微微一笑，看了眼回玉和秦穆阳，继续道“还有那偏头，他女人是个跛子，但不代表，就完全走不了路，她老娘眼睛是有问题，但不代表完全看不见！他家的地，就离家不远，而且，这山里，野菜、果子到处都是！哪不能找点儿吃的？怎么就能饿死她们了？”

随即，又转向了身后的土屋“最是这家，一大家子人，这么多劳力，还需要这么一个六七十岁的老汉干什么吗？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你也说了，这老汉已经七十多岁了！”回玉当即道“这家人是离了他能活，但是，这老汉呢？他万一在路上死了呢？”

“那就是他的命！”江振龙道。

“你……”回玉欲言又止，指着江振龙，片刻，气冲冲地转过了身。

“上战场哪有不死人的？”江振龙又道“即便是二三十岁，三四十岁，您能保证他一定会回来吗？”

“你……”

“还有！你知道前线战士们，一个个是什么样子吗？”江振龙继续道“您以为他们有三头六臂，是铁打的？就我们以前那个连，没一个，说，身上一点儿伤痛没有的！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呢？可是，我们怨过谁？断胳膊，短腿了，照样上阵杀敌，眼珠子炸没了，耳朵炸掉了，脸炸个稀巴烂，在我们那儿，都跟玩儿一样！”

江振龙说着是冷冷一笑“说不定身体，还没有这么个七十岁的老头好呢！”说罢就冷眼看了看回玉，转而又看了看秦穆阳。

回玉没有答言，秦穆阳也没有开口。

然后，便见那江振龙是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们是冷血无情，一定觉得我们手段残忍！我也承认，毕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毕竟，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有时候，这心啊，就不知不觉变硬了！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很羡慕你们，还有恻隐之心，还能这么慈眉善目，这般菩萨心肠！不过，我敢说，如果你们跟我们有一样的遭遇，你们也会如我们一样的，当然，我要是换做两年前，我还没有入军中，可能我也会跟你们一样，一样的想法，甚至一样的做法！”

还是一样，回玉没有答言，秦穆阳也没有说话。

片刻……

“其实，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但听江振龙又道，语气中莫名已有几分戏谑，甚至，莫名有几分讥讽“毕竟，他们现在被我们带走，可能会死。但是，如果将他们留下，前线一旦溃败，我们一旦失败，敌人攻占到此处，他们一样也可能会死，甚至于他们的家人也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所以，我们这是以大局为重，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说完，再次沉默。

就这么，直到那回玉，缓缓转身，走到秦穆阳身边，轻声道“李先生，您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继续，按照您说得做呢？还是说……毕竟，这般看来，他们也的确是有他们的苦衷，也的确是有他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