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烫手山芋

而楚成风最大的问题嘛，则是在乎的太少，顾虑太少，牵绊太少！

对秦穆阳来说，这“天下”，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但是对楚成风来说，这“天下”，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秦穆阳半生顺遂，遇到了这“天下”，就好像，是从天堂落到了凡间，所以，稍稍一动，便就是周身刺痛。

而楚成风呢，半生苦难，遇到了这“天下”，就好像是从地狱冲回到了人间，可能自己实在经历了太多，故而无论是面对怎样的人间惨剧，似乎都可以理所当然地事不关己！

说到底，都是对某些事情，看得太清楚，活得太明白！

秦穆阳既没有办法，去原谅自己的恶，原谅自己的不堪，更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地将自己的恶和不堪，扭曲成逼不得已，扭曲成百般无奈，甚至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就能去理所当然地为祸人间。

例如，说天下人，想要更好的明天，就必须容忍这般凄惨的现在。然后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人，都是为了正义，自己，即便是做出了再逾矩的事情，犯下了再可怕的过错和罪责，让天下人受了再多的苦难，都是完全可以原谅的，都是对的！

这的确“合情合理”，但是，秦穆阳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无论是见到了再多的事情，都说服不了自己，在潜意识中……

而楚成风呢，则又是另一番面貌，他不屑于这个世界的“善”，他曾深刻地体会过这个世界的不堪，知道这个世界的狰狞！

这个世界曾经对他太过残忍，而且还是在其最需要关怀的年纪。

最后，只有自己消化一切。

故而，现在，即便是他已经如此面目狰狞，即便是心中已然千疮百孔，那也完全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即便是蓝天白云，阳光普照，也懒得去与它们“同流合污”。

像楚成风这种人，只要不作恶，那便是对这个世界“以德报怨”了。若说，再为这个世界，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真的太不现实，当然，也对楚成风太过残忍了！

秦穆阳一度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格局太小，太过于小家子气了，所以，坐不下王上这个位置，也吞不下“天下”这个庞然巨物！

而楚成风呢，不是格局太小，而是没有格局，他的格局很飘渺，很扭曲，就如同这个人一样，很飘渺，很扭曲……

楚成风不知道，自己如秦穆阳说得那般，拿下这一切后，会干出什么事情，他不能保证，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就是他的敌人！

……

“僵持”许久……

“我知道您现在生病了！”但听楚成风道“而且，可能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你的心情，很不好，也很难受！现在，对某些事情的态度，就难免有些消极！我不是说了嘛，我这次，不会立马离开，所以，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去处理一些事情，分担一些东西！”

看着秦穆阳“你就先好好养病，等你的身体稍稍恢复了，情况慢慢好了之后，再说，好不好？”

秦穆阳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楚成风又道“其实，我还是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小病而已，就如同感冒发烧一样正常，不要太过担心，等明天，医生来了，说不定，就是几片药，或者一个几句话的事情……”

秦穆阳微微点了点头。

“你好好休息吧！”但听楚成风道，随即便就起身离开了内室……

这次，秦穆阳并没有阻拦。

当天晚上，楚成风便就安排好了一切，联系上了医生。

然后，一夜就这么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