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难辨真假

故意顿了一下，东方云又说：“紫霞仙子如今是全长安的头号花魁，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就算是书圣的真迹，虽价值千金，但跟韩王李元嘉、河间郡王李崇义等人的真金白银相比，在她眼中未见要珍贵许多，更何况这个办法别人未必就没尝试过。”

李治听了更加愁眉不展，自顾自低声嘀咕：“那可怎么好啊？”

东方云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火候够了，便笑着说：“既不能暴漏殿下的身份，又能在众多王孙公子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只有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李治疑惑的看向东方云，不过当他看到东方云自信的目光时，李治似乎看到了希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千秋殿这边，岑文本、东方云以及三个儿子走后，李世民再次打开魏征的奏章，这是以军情奏报直递进宫的，奏章的封缄上特意强调圣上亲启，显然魏征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奏章的内容。

重读奏章，李世民关注点不再是包围刺史府的百姓已经散去，而是魏征对洪州百姓的承诺，魏征在洪州上万百姓面前承诺，不查出真相，不给洪州百姓一个交代，不给王君范一个公道的处理，誓不回京。按常理来说，为了安抚百姓让百姓先行散去，魏征如此说是没问题的，但魏征后面的话就很是耐人寻味了，不让百姓受宵小之徒蒙蔽，不让阴谋小人祸乱朝廷的奸计得逞。宵小之徒指的是谁？又是哪个阴谋小人在霍乱朝廷？

在魏王离京之前，李世民曾一度怀疑，洪州案可能是李泰的一个圈套，明面上打的是贪官王君范，但真正目标却是汉王李元昌和太子李承乾，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类似的手段李世民在武德年间曾不止一次用过，当年杨文干谋反案，李世民几乎就掀翻了隐太子李建成。

但得知李泰在洪州刺史府被围后，尤其是看到江州刺史王运生的第二封奏章后，李世民又觉得似乎不像是李泰所为，原因也很好理解，如果换了自己是李泰，想要做局构陷王君范打压削弱太子党，事前一定会计划周密部署稳妥，就算不能一举扳倒李承乾，也断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反噬，将自己置于不测之地。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李世民想到，在用兵方略被盗之初，自己就一度怀疑过案件是否另有隐情。当时李世民做过一种假设，会不会是案件的幕后之人，想将所有人的怀疑目标引到魏王身上，因为从常规的思维分析，魏王派人偷走方略，不仅有动机，而且还是最明显的获益者。

但随着局势持续的发展，李世民自己推翻了这种假设，因为后来果真在魏王府中发现了方略，甚至还找到了兵符。

不过眼下李泰在洪州激起民变，几乎酿成了大乱，又让李世民想起了这个假设，一个月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了，这么多离奇怪事集中爆发，太过巧合，让精于权谋之术的李世民不得不浮想联翩。

看完魏征的奏章，李世民的头又疼了起来，真相没有大白，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有那么一瞬间，李世民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单从事情的结果看，整件事更像是太子设计的苦肉计。但李承乾真的有这样的智慧和高超的手腕吗？

不管怎么说，此刻所有的分析都没有证据支撑，魏征的调查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在魏征的结论出来之前，李世民决定隐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