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莲莲

微山翠水边，一只背脊青色的小型“四脚蛇”从水潭中爬出，在岸边抖落一身水珠，婀娜又指高气昂地，迈着小碎步往岸上走。

尽管个头小，云洛还是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它(他/她？)嘴角挂的是骄傲的笑容，鼻右翼上，有条长长的灿黄色须子，左翼上却只剩小半截，须尾已结了血痂，令他显得有些狼狈。

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场景聚焦到了岸边的草地。

一个粗布罗素裙包裹的，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女孩儿，跑向云洛所在的地方，两人已然要相撞，云洛却仍站在原地，努力想要看清女孩的脸，却怎么也不可得，原本不可动弹的身体，却随着女孩儿的靠近被她吸引而去。

眼前短暂一暗，便听见那个女孩儿仿佛就在耳边开口：“莲莲，我来啦！”

俶然睁开眼睛，“四脚蛇”快要上天的鼻孔就正对着云洛。

“莲莲，你的胡子？”

焦急的声音从唇边冒出来，云洛感觉自己被囚禁进了别人的身体里却无法挣脱，只好就着这身体的主人的视野观察着周围。

“什么胡子！这叫龙须！龙须你懂不懂！

“好歹跟小爷我混了这么久了，能不能有点儿常识？”

“四脚蛇”两只前爪气得直跺，虽然脸上皱巴巴的，但还是看出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状。

龙……龙吗？

好小一只……

“那你龙须怎么了？”女孩儿立马应承，继续追问。

“哼，有只小螃蟹想占爷的地盘，半夜来偷袭。还好，小爷我机智勇敢，放了海蓝真火，把他钳子都给烤熟了，厉害吧！”小个子龙得意地胡须直抖。

“还痛不痛？要上点药吧？”

“一点都不疼，也就跟你剪了头发似的，过几年就会长出来的……哎呦！”女孩儿的手轻轻抚过断须茬儿，莲莲疼得下意识后尾弹起，反身抽了女孩儿一大尾巴。

女孩儿的手顿时被锋利的龙鳞蹭开了细密的小口子，迅速地收了回来。

莲莲顾不上疼得直扭身子，冲上来看女孩手上已渗出血丝的伤口，抱歉地给轻轻吹了吹，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对不起，其实龙须也是我是血肉的一部分，所以，所以，我是太疼了才会……”

指甲有些缺口变形的小爪子从女孩儿腿上撤回来，莲莲语气软下来：“走吧，我们去找草药。”

无精打采地向陆上深处走去，回头看女孩儿还愣在原地，跺脚大吼一声：“走啦，真是笨云洛！”

云洛，她也叫云洛么？是……前世什么的吗？

云洛又陷入了迷糊，眼前的景物开始打转，慢慢暗淡下去，消失在黑暗中。

——

一颠，一颠，又一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