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亓昀道谢
亓昀微微摇头示意他无需什么手帕或是胳膊,就算伤到筋骨他都能忍下来,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刀伤。
付栖迟再次感到无奈,不过她也没有多言什么,只是又快步从内室中拿出一个木椅子,坐到亓昀的侧面,她这才从药箱中拿出了羊肠线,便低垂着眉眼,做着缝合伤口的细致活儿。
羊肠线是可以自行脱落的,就算不自动脱落也可在一周以后拆线,一般都不会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亓昀看着眼前极为认真的付栖迟,如羊脂般的手执着针线,一扎一抽,往往复复来来回回。也许是因为岁月静好,又也许是因为被人如此温柔的感觉太好,他居然觉得只要一直一直望着她,就可以暂时忘记疼痛,忘记一切烦忧。
当然,因为没有麻沸散,让人失去痛觉,再加上时间的原因,他终究还是难忍疼痛以至于让他的面部都扭曲了一些,他谨记她的话,直接咬住他的另一个胳膊,绕是咬出血,他都没有松开。
当她收起针线的那一刻后,他便感觉整个心都彻彻底底放松了下来,他轻声吐出一个字,“谢……”便立刻止住了话,双眸就像是用纤纤玉手搅动一般起了一丝涟漪,如黑羽的长睫轻轻低垂,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终将完整的“谢谢。”说了出来。
付栖迟自然是看出来他的难为情,她极为好心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左肩,随后她俯身低眸与他对视,温柔的眸子毫无一丝的锐利,足以使那位满心自傲,自负偏执
这种感觉就宛如海鸥途径湛蓝海面上,荡起微乎其微的涟漪,却已然使他的心神罕见的微动了一下。
在他反应过来后,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怎么对她这般的上心?难道就因为她一点温柔吗?也许这不过是她的同情罢了,想到此处,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狠,忽然直起身子,这让付栖迟没有反应过来,险些一下子失去平衡力,摔倒在地。
他又在那一瞬间松开手,疾步离开,再离开前,他只留了一句冷如冰的言语,“不劳向姑娘费心,他们都受得是轻伤,那点伤算不了什么。”
其实,付栖迟在茅屋的时候便早已知晓他们都包扎好自己了,之所以这么一问,不过是想博取亓昀的好感罢了。
想让永棂崖信任她,就必须让永棂崖身边的人先信任她。
半炷香过后,在清轩园的付栖迟闲来无事便从杂物房翻出一本旧的医书,她抖了抖医书上的灰尘,便抱起医书准备拿回小厅去看。
她坐在木雕椅子上眉眼轻垂,翻动着手中的医书,觉察到有脚步声缓缓而来,她便一个抬眼,透过房门的缝隙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继而,她便听见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她不声不响地将医书合上以后,便朗声道:“进来。”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一袭黑衣及身的女子缓步而来,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被一条镶着珍珠的红黑腰带所系,本该尽显英姿飒爽,却又因她娇弱的模样而显得楚楚动人。
她琼鼻朱唇,玲珑有致,又长着一双极为明亮的黑眸,可她却偏偏爱眼眸低垂,若是偶尔抬起眸,虽然不是多么美的惊艳,却也眉清目秀,面相讨喜,让人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