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个故事 重明鸟

原来，袁毅修成人形，前来东南市继续修行，因为重明鸟本身是罕见的“神籍”。所以，在东南市的约束并不多，可以随意与人类结交。

袁毅到了东南市，前往大学学习，认识了大学乐队的一个同学，由他介绍，辗转认识了摇滚乐队。袁毅本身乐感极好，于是做了鼓手，跟着乐队四处演出，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其实摇滚是一种发泄型隐约，能激发人类的热情，同样，也能放大人类的狂躁。这要看乐手如何处理，袁毅很不幸，碰到了后者。

这个乐队的人本身并不喜欢约束自己，道德感不高，乐队小有名气之后，自我膨胀加剧，他们心内的自负，暴躁，目中无人别顶到了极致。开始无法无天起来。从今天主唱想对浮生这个“老人”动手，就能看出他品德如何！

修行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袁毅山中修炼几百年，清冷孤独，咋入人间，正好想尝试一下人间繁华，遇到了这类人，当然没有好果子吃。

为了融入他们，他开始对自己的“认知”进行修改，一次次调整自己的底线，逐渐，被人类的欲望所污染，能明辨是非的重瞳逐渐消散，甚至连《山海经》的召唤都没办法回应。

所谓“近墨者黑”大概就是如此。

浮生听了袁毅的话，长叹一口气“你既然能修炼成人，想必也是道心坚定之辈，应该可以明辨是否，我不相信一眼能够申辩善恶的你，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样子！”

“如何看不出来。”袁毅长叹一声，道“那个主场，长期沾染某物，身体虚弱，资金匮乏，正在考虑以贩卖养？吸。那个贝斯手，最爱与粉丝发生一些不可说的关系，尤其钟爱少女。而那个吉他手，喜欢上牌桌，输赢数额巨大……”

“那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红尘听了那些人的事迹，觉得不可思议，重明鸟是最高洁的种族之一，非琼浆不饮且忠诚善良，最明辨是非，怎么还会和这类人混在一起？

“实不相瞒，我其实知道错了，只是和那个公司还有合约，您知道，我们重明鸟最重合约，我想等合约结束……”

“不必了！”浮生听到这里，忽然站起身来。“红尘，马上带袁毅去j局自首，袁毅，你去了之后，马上揭发你的队友的事情，事无巨细！”

“可是，这……”袁毅听了，大惊失色，“远离就罢了，何苦……”

“马上去，否则，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个，还要连累你整个重明鸟族！”浮生严厉的道。

袁毅不敢多嘴，他知道蜉蝣族的智慧何等可怕，浮生怕是早已洞悉因果，所以如此坚决，只好随红尘去了。翌日，网络最大的新闻便是“UC”乐队被“连锅端”的新闻。

红尘看着网络上的新闻，不禁擦了擦头上的汗，直到袁毅去自首，说出乐队的腌臜事情之后，他才明白浮生的用意。

在人间界，道德与法律是约束一个人行为的两大基石，而法律算是其中最低标准。如果连法律的界限都可以随便践踏，那么人间界必然陷入混乱。而艺术，其实是传播普世道德的一个重要媒介，艺术家，则是媒介的主要代言人，如果艺术家其身不正，先行践踏道德法规，他所表达的艺术内容，同样也会跑偏，通过传播，会带坏一大批人的普世价值观，尤其是心神尚不稳定的少年人。可说遗害四海，流毒无穷，所造恶业不可估量。若是触怒上天，当真就是灭族之祸！

“袁毅怎么样了？”浮生扶着额头，问。

“我留了替身给他，稍后他就会回到山海居。”红尘道。

果然，片刻之后，化作重明鸟本相的袁毅飞回山海居。重新与浮生红尘施礼。

两人正式回礼，红尘却见袁毅的眼眶之中，双瞳重新出现。周身气质也不似方才一般萎靡恶臭。

“袁毅，所谓融入，并不是说善恶不分，无论环境如何，你一定要坚守本心，不可助纣为孽，上天赐予你这双眼睛，要的是你目不染尘明辨是非，趋吉避凶。千万不要辜负上天的好意。”浮生抚摸了一下重明鸟的眼睛，柔声道。

袁毅听得此言，忽然垂首，复又举翅遮脸，状若羞愧。

“老板，这，是否要将重明鸟一族降级？”红尘问浮生。“袁毅此举，已经有损功德，早晚要被清算。”

“不必了，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却也不至于累及旁鸟。这样吧，让袁毅独自降级，承受天罚吧。”

“只是这样一来，这孩子修行不在，甚至还要记下负债……”

“无妨，我看这孩子大有悔意，所谓知耻近乎勇，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将今天失去的功德全部修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