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怪病

小童的动作一顿，连忙将扫帚藏在身后，正欲开口解释就被宋珠珠截断了话语。

她抱着烧得迷糊的宋玉，眼泪一下就滚落了出来：“大夫！救救我弟弟吧！他该是高烧了，一直不退，现在温度还更高了。”

老大夫皱皱眉，扫了一眼宋珠珠，看到她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下来，慢慢地到了宋珠珠的身前。

他伸出手摸了摸宋玉的额头，然后被那温度烫得手下意识地就缩回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小的娃娃，竟然烧这么高了才带过来！”

老大夫厉声骂了两句宋珠珠，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门口的小童一听老大夫的话，连忙跑下来双手死死地抓住老大夫的手臂：“师傅！他们没钱！您可别发善心了！上次您发善心救人，结果呢，那些乞丐竟然讹诈您，说您配出来的药毒死了他们兄弟让您赔钱，您怎么这次又……”

小童的话像是突然唤醒了老大夫，他的手一顿，沟壑纵深的脸上露出了点为难的神色来。

而就在这时，医馆里“哒哒”跑出一个中年男人，见到老大夫就直接跪倒在地，使劲地朝他磕头：“唐大夫，您救救我娘吧！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生意有点起色了，我娘却，却患了那种病……大夫，您救救我娘！您的大恩我一定铭记在心！此生此世都不会忘的！”

中年男人磕头磕得用力，没过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建了血。

前有一个高烧不退的小孩，后有一个得了怪病的老妇人。

唐大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小童拉到一边，朝着医馆里走。

就在宋珠珠以为他不会救宋玉的时候，走到门口的唐大夫扭头朝她招了招手。

“你们也进来吧。”

医馆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药香与煎药发出的苦味。

跟在唐大夫的身后，宋珠珠一眼就看到了被隔断的布帘子后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几近油尽灯枯，整个人形如枯槁，灰白掺杂的头发干枯得很，因为她身上的汗水黏在额头上。

她不断地颤抖，活像是在受什么罪，若不是病床看起来就重，不然可能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那里头是个得了怪病的老妇人，你把这孩子放在这里吧。”

唐大夫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小床，朝着宋珠珠示意。

听到他的话，宋珠珠连忙几步上前把怀里的宋玉放下去。

然而宋玉却抓着她的衣服死死不放，嘴里也还在说胡话：“大姐……不要不要我……我很乖的。别，别不要我……”

这模样和话语听得宋珠珠揪心极了，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乖啊，大姐在这里，大姐没有不要你，别担心。”

重复着说了几次以后，宋玉这才仿佛听见了，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冷秋见状，突然觉得宋珠珠的模样也没那么恶心丑陋了，反而还散发着一股良善。

不过一想到她曾经的模样，冷秋就不禁摇了摇头。

一个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难不成她是在做戏？

这头，跪求唐大夫救命的中年男人已经跪在了老妇人的病床前，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里的布给老妇人擦脸擦手。

边擦他边流泪，嘴上念念不休：“娘。您可千万要挺过来啊……儿子的生意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您怎么可以就这么病倒了呢？您还没看着儿子娶媳妇儿生娃呢，您可不能就这么抛下儿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