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075章 被刁难了
在柳江他们赶路进京这段时间, 叶清函亲自指挥做水泥管，然后选了一处典型的难治理的臭水沟，用水泥管治理这臭水沟, 让大家亲眼见识水泥管在处理臭水沟一事上的效果。
当大家看到用尽各种办法, 都没被处理好的臭水沟, 真的被这水泥管给解决了。且处理过后的地方, 地面还跟正常平地一样，半点不影响地面的使用时, 朝臣们更觉得这水泥不错。
于是工部当即将处理臭水沟和治理河道提升到一样重要的位置，当即让人加大水泥管的制造。如果可以的话，工部尚书还想让梁平提的那个公共厕所一起建, 但他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解，比起公共厕所水利显然更为重要, 所以只能先紧着水利建设, 心里却暗自琢磨,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提加大水泥生产的事。
至此，叶清函在水泥厂上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她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化肥厂这边。绿矾的事暂时还没消息，但高炉却要建, 这个东西需要费比较多时间，暂时还没完成, 厂房却已基本完成, 磷肥和钾肥更是早就投产。
九月份各农庄种小麦时，磷肥和钾肥已经卖出去过一批，等这茬的小麦长好了，就是活广告, 到时候就不怕化肥没人买。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绿矾，生产出氮肥，毕竟这提纯过的肥料肥效，远高于土法做出来的肥料，少了氮肥整体的肥料起码要打折一半。
可惜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如今三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绿矾的消息，急得叶清函恨不得自己上山找。要不是怕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独自上山危险，叶清函真的想跟在外塘村时一样自个儿满山的找。
难得见这幅急躁的样子，沈大嫂就说她，“你这连轴转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稍微清闲点，你就不能让自己放松两天，再考虑你说的这些事吗？”
几个月相处下来，沈大嫂比谁都清楚，叶清函这个官当得有多不容易。
玉米还没完全交给她负责的时候，水泥厂、化肥厂、农庄以及家里四个地方来回的跑，完了晚上还要处理各种数据表格，做各种报告，还要抽时间陪孩子玩，这么多的事，搁别的女子身上怕是早就团团转，找不着南北了，可她却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从来没出过乱子。
用叶清函自己的话说就是，既然我担了这个职，就该做这个职务该做的事，而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想到这里沈大嫂感慨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只看到你当官的风光，压根看不到你背后付出了多少。”就是她家男人都没叶清函拼，这般努力的人，不被看中就没天理了，所以她觉得叶清函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该得应得的。
“正常。”世人看人往往只看别人光鲜亮丽的一面，从来不会去想这光鲜背后的苦与累，“其实我这已经算不错了，虽然累点忙点，但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人累点苦点没什么，最怕的是累了苦了，却不得好的结果，到头来都是白忙活。”
叶清函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又忙又累，但就像她说的，忙了累了后都得到了该有的回报，不是没目标的瞎忙活。
沈大嫂想想自己以前种田时，要是忙活了大半年得到的结果是丰收年，丰收的喜悦的确会让人忘记过程的辛苦，相反如果忙活了大半年最后颗粒无收，那过程的苦和累就会被不断放大，“所以做任何事情，只要有好的回报，就不觉得苦不觉得累。”
“就是这个理儿。”说起这个叶清函给沈大嫂说起了工部尚书夫人和做佥都御史夫人的事，“待玉米收成了，这两位夫人应该会亲自到农庄看，嫂子有时间可以提前给准备两份种植手册，届时连同玉米一起给他们。”
想到那是正二品、正四品官夫人，沈大嫂心里其实有些打哆嗦，但她知道这是叶清函给她的机会，就算心里打哆嗦也要稳住，“行，我一定把手册写得详详细细的，保准他们一看就知道怎么种。”
“嫂子做事我放心。”沈大嫂也是个利索的人，认定了要做好的事，是真的下了狠功夫去做的，就比如说写字这件事，为了把字写好，她甚至看到她写字的时候在手腕上绑沙袋练臂力，为的就是能更稳的握笔，写出更好看的字。
去年说要练字到现在，也才一年多的时间，沈大嫂的字写得已经很有模样，这都是下苦力练出来的。
“这次是要常住，还是就回城？”
“城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想留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可能组织周遭的人一起找绿矾。”她自己不熟悉路不好上山，却可以发动她可以发动的人上山找绿矾。
想到昨儿个自家男人说的话，沈大嫂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柳编撰在衙门的事，你清楚吗？”
不查沈大嫂突然问起柳云帆的事，叶清函下意识应道，“什么事？”
看她这样子，大概是不清楚了，沈大嫂便把自己从沈业钧那边听来的说给她听，“应该是被同僚刁难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清函不是没问过柳云帆在衙门的情况，可他每次都说自己一切都好，加上她自己也忙，就没去管太多，如今看来并不是一切都好，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粉饰太平而已，“谢谢嫂子告诉我这个。”
“我就是看你太忙，没注意，柳编撰不想你担心，又不跟你说，才多嘴提了一句。”
自家男人都被人刁难了，叶清函哪里还呆得住，当即收拾行囊回城。
结果她从申时等到了亥正，足足等了三个半时辰，才将人等回来。
柳云帆以为这天晚上回来家里会跟往常一样，一室清冷，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正房里那昏黄的灯光，猜到是妻子回城了，他当即拔腿往正房走。
果然进门就看到自家娘子，这穿着亵衣亵裤散着头发倚在临窗的炕上看书，“娘子，怎么回来了？”
叶清函放下手中的书，抬首看向不远处的丈夫，“相公怎么忙到这个点？”
没回答她的问题，柳云帆问了自己的疑问，“你不是说这段时日要待庄子那边吗？”明明说这次会在城外多待几天的，要知道她今天回城，他肯定早点回来。
“我回来查某人的岗，看我不在家的时候，某人有没有乖乖的在家。”叶清函玩笑着开口道，“说说看吧，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两天整理文渊阁，我想着回来家里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干脆就多在文渊阁待会儿，忙着忙着时间就这么晚。”这几天的确是整理文渊阁，不过原本是跟另一个编撰一起做的事，结果那个编撰找借口不做，事情就全压在他身上了。
文渊阁相当于现代国家图书馆，里头的藏书不少，翰林院的确有定期整理文渊阁的任务。叶清函记得原著里，柳云帆第一次受到重用，是在他用了新的法子将文渊阁的藏书归类、做目录，更方便人查书找书，才入了上峰的眼。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但很显然这男人现在是没跟她说实话，“可我听说你是被人针对了，所以才每天早出晚归的，你自己怎么说？”
说到这里，柳云帆哪能不知道自己被刁难的事，叫自家妻子知道了，干脆也不再隐瞒，将事情的始末说给她听。
原来因为叶清函的缘故，他在翰林院颇受欢迎，有什么好事大家都惦记着他，这就让同为翰林修撰的同僚姚广欢不痛快了。
于是在两人一道被分派去整理文渊阁时，姚广欢借口手上有其他紧急的事做，将整理文渊阁的事整个交给他。
“人家刁难你，你就老老实实被刁难？”
“娘子莫生气听我说嘛。”柳云帆当然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我只是发现了更好的图书分类方法，想照着自己的法子把书目更好的分类，如果他也一起做，他不会听我的安排，反倒碍事。”
这事情他已经请示过上峰，上峰也同意他的分类方法，只要他把这事情做漂亮了，日后大臣们借书方便的时候，问起这种方法是谁发明出来的，他就可以趁此刷一波脸熟。
“可别忘了这是你们两一起的任务，做完后他也可以说是他的想法。”
“所以我们是一起去找的上峰，说这事情由我自己一个人负责，而且翰林院里其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没那个脸抢这个功劳。”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平白送功劳给别人。
“那我先前问你，你还不告诉我，还让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你是不是就没想过把这事告诉我的？”
“我这不是想着你忙，而且这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没必要平白让你跟着担心吗？”
听到他这样说，叶清函不痛快地哼哼道，“那下次我要是碰到什么事情，也不跟你说，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想？”
听到她这样说，柳云帆当场求饶，“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瞒着娘子的，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娘子千万不要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