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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066章 江湖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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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走太湖, 而后入京杭大运河一路向北,水路最怕遇到风暴,好在他们运气好, 一路风平浪静的, 并没遭遇恶劣天气, 如期抵达京城。

上辈子北京作为国都, 叶清函少没来过,但现代哪怕保持得再好, 故宫也难掩各种现代化的气息,跟此时完全古香古色的北京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们走的是距离南城比较近的崇文门, 从外地来的所有货物进城走的都是崇文门,都要在这里缴税, 所以这里有税门之称, 也因此崇文门是京城九座城门最忙的一个。大概为了做南来北往的人的生意, 崇文门外有专门的酒道,酒道两旁多是糟坊,路过时能闻到一阵阵酒香。

“城内卖的酒都叫南路烧酒, 意思是这酒是从崇文门进到城里,是上过税的正品。”闻到酒香味, 柳云帆顺道跟妻子普及了一下,“除此之外, 这座城门还有一个功能, 那就是掌握其他八门的开关时间。”

因为外地来的人多,故他们下船的地方有专门做载客生意的马车,此刻他们就是坐在这样的马车上,透过马车不难看出外头车水马龙的热闹, 着实不愧是最忙碌的门。

大概常年揽客的缘故,车夫是个健谈的,知道他们这是要前往南城,就跟他们说起今年南城的重大事件,“今年南城出了个本朝唯一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因为这位新科状元的缘故,如今他住的附近的房价已经翻了好几倍。”

没想到雇个马车,还能听到自家相公的八卦,叶清函顿时来了兴致,“不知这位新科状元是何来头,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位柳状元乃苏州吴县人士,今年二十有五,是个貌比潘安的年轻后生,当初状元踏马游街的时候,可多小娘子对他心生爱意,想嫁给他为妻,可惜这柳状元早就在家娶妻,一时之间碎了不少芳心。”

“既然他都二十有五了,早就娶妻不是正常吗?”这是男女十五岁就能成亲的社会,二十五岁还没成亲,那才不正常吧。

“是正常,可惜就可惜在,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年轻后生,竟然娶的一个农家女,着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车夫说着也是一脸惋惜的样子。

“他农家出身娶个农家女,不是很正常吗?”

“一般的农家子娶农门女,自然再正常不过,可他是连中六元的状元,是要入翰林,将来甚至要入内阁的有为后生,娶个农家女就太过可惜了。”似乎为了让叶清函赞同他的观点一样,车夫继续说道,“往后他每天往来的对象,都是跟他一样同朝为官的官家,官家之间往来,可不止男人之间的事,夫人们之间的往来也很重要。”

“试想一下往后跟那些夫人往来,人家开口闭口说的都是朝中事皇家事,再不然就是京城的各种形势,柳状元的夫人去只懂得如何种庄稼,其他一概不懂,那该如何跟那些夫人往来?少了夫人之间的往来,柳状元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这对他官场上的往来多不利。”

车夫的话让叶清函陷入了深思,原著里原士是不是也是进京的第一天,就听到了这样的话,这才导致她在日后跟各家夫人往来时,总觉得自己一个只懂得种田的人,帮衬不了自己的丈夫什么,恰好柳云帆又一门心思都在衙门上,这才让她慢慢把自己憋成了抑郁症呢?!

原士是个极要强的人,如果她一直觉得自己帮不上丈夫,加上夫妻两又缺少沟通,是真的可能把自己憋出抑郁症来的。

这么一想,叶清函顿时收起了听八卦的心思,她很认真地反驳车夫的话,“人家懂得种田能把田种好不仅能不让自己饿肚子,还能让更多饱受饥饿的人避免饥饿之苦,可一点都不比那些夫人只会八卦来得差,凭什么要接受他们的品头论足?”

车夫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反驳,当即愣神了一下,“我也没说只懂得种田就差,可我说的也是事实了,那些官家夫人往来说的也的确都是那些话题,一个农门出身的人压根跟人聊不来。少了夫人之间的往来,当官的人就少了一份助力,这是实情。”

的确是实情,可想到原著里原士就是被这所谓的‘实情’活活给逼死的,叶清函的心情就不美妙,“是不是实情我不清楚,但老丈有没有想过,这些被你拿来当茶余饭后谈资的话,可能逼死一个人?!”

他们这才踏足京城的土地,就听到了这样的非议,往后左邻右舍肯定不会少说这事。

流言猛于虎,原著里的原士来京城后,肯定是遭遇了很多非人的议论,加上产后没调节好,这才活生生把自己给郁闷死的。

这么想着,叶清函的心情就不美妙。

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和气生财,听出叶清函不喜这个话题,他赶紧打住,“小的就是担心夫人在车上无聊,这才想着说些话给你们解闷,既然夫人不喜欢听,那小的不说便是。”心里却嘀咕道,最近他几乎没趟车都说类似的话,不说每个人跟他一样赞成他的话,起码没人跟这位夫人这样,直接说他这话不对。

想到这一家子也是要去南城,车夫暗想,不会眼前的小夫妻就是他口中的新科状元,和他的农门妻吧?!

这么想着,车夫先是暗暗打量了柳云帆一眼,看他的相貌和气度的确有可能是新科状元。可当他偷着打量叶清函的时候,见她虽然身着普通的襦裙,身上也没过多的首饰,可无论是她落落大方的样子,还是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自信,都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女。

再看这对夫妻带的三个孩子,两个小的都在睡觉就不说了,可那个跟夫人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姑娘,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虽然有着对外头景色的好奇,却一点都不拘谨,穿着打扮也更像官家小姐,而不是农家小姑娘。

综上,车夫否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不过,有叶清函的一番话,后头他只老老实实驾车,没再开口叨叨。

听到车夫说那些话的时候,柳云帆就很想开口让闭嘴,是叶清函阻止了他的动作。

自己要听,结果听了又心情不好,柳云帆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不过,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没着急问她怎么了,而是给她介绍起南城,“南城有八坊,每个坊都有牌、铺、胡同若干,咱们的院子坐落崇南坊细米胡同,周遭有细米厂、米市口还有粮食市场,生活挺便利的。”

大概给介绍了周遭的环境,柳云帆又开始给介绍邻居,“张大人也住在细米胡同,上次正平兄也说他也要在附近买个小宅子,说是如此一来沈大嫂就能跟你有个伴。”

“另外去年监考官焦大人也住附近。”

说起正事,叶清函当即将脑子里的不虞摒弃,专心跟柳云帆说起了正事,“焦卫涵大人?”

“对,就是他。”

焦卫涵是景炎十四年丙戊科状元,江苏江宁人,如今是翰林侍讲,去岁跟着一道做乡试的考官,跟柳云帆在鹿鸣宴上相识的,鹿鸣宴回去后,柳云帆个她说过。

因为这也是原著里比较重要的一个人物,所以当初柳云帆讲的时候,她就跟着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人现在也住南城,“还好我备的土仪够多,不然不够送。”

初初到一个地方,无论跟周边的邻居,还是早就有往来的人家,送土仪都是再好不要的见面礼,既不会太贵重又足够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她早就备好了各种土仪。

“我当初就是看你备的足够多,这才没特意跟你说这些。”其实这些话,他本来没打算就在车里说,可刚才她的情绪不对头,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特意拿这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对了,你先前交的那笔友,张继修呢?”交笔友的建议,虽然是她给的,但交上后具体什么情况,她并没过问,不过柳云帆倒是时不时会给她说一些情况,她是知道的对方今年也高中了的。

“他应该还在准备庶吉士考试。”

“要是沈大嫂他们也到了,等咱们安定下来,咱们就请他们来家里一起吃顿暖屋酒。”

“这事儿你安排就好,接下来我就要去衙门报道,没时间准备这些。”

叶清函表示没问题,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细米胡同。

当马车在他们的院子门前停下时,车夫已经知道他这搭载的真的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因为为了更好的描述新科状元的特性,他特意来这里看过。

既然这位后生是新科状元,那他边上那位他觉得不可能是农家出身的夫人,肯定就是他刚才口中的农家女,想到自己刚才大言不惭说的那番话,车夫的脸色涨得通红,磕巴着嘴道歉道,“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夫人的,还望夫人见谅。”

对车夫的道歉,叶清函只回了一句,“人言可畏,有时候你们拿来消遣的话,能要人命,老丈日后要给客人消遣,还是说些其他趣事更好。”就带着孩子进了门。

自家妻子从来不是个会下人脸的人,可今天的事她尤为介意,当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在,柳云帆想着晚些时候得问问看,不过这会儿还是先打发了车夫重要,“我娘子说得对,人言可能要人命,老丈日后在这方面还是多注意着些的好,免得害人害己。”

害人就是因为他的话,伤害了无辜的人,害己则是无意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报复。

……

他们的宅子是一栋二进的院落,面阔三间,左右各带两间耳房,正房厢房外都有外廊,外廊之间有抄手游廊连接。抄手游廊于厢房南侧交接于二门,也即垂花门,将正房厢房的外廊与抄手游廊及二门形成了一个回字形闭环,整个后院就成了一个避雨的结构。

这座四合院的规模不小,将近花了三千两才买到手的,也就是叶清函有当初皇帝赏赐的黄金,不然以柳家的财力是买不起这样的院子的。

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这宅子无论占地大小,还是整体格局,叶清函都很喜欢。

这段时间张大人家的仆人,每天都有过来帮着打扫,院子里很干净,他们完全可以直接住人,就是宅子里除了最基本的家具外,其他的都没有,得再采买一番才行。

不过,这天天色已晚,且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早就都疲惫了,叶清函并不想折腾,就先将就着过一晚。将夫妻两的东西都放到正房,将禾禾安置在一侧的二房,吴妈跟禾禾安置在一起,被派出去简单采买的柳云帆也回来了。

这天晚上,叶清函亲自动手做了简单的晚膳,一家人吃过后早早就洗漱回房。

将双胞胎安置好,柳云帆这才问起白日里的事,“娘子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叶清函知道,他这是问马车上的事,“我就是想着,我真要是他口中说的,除了种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了你的妇人,我心里头铁定难受,一时带入了自己的情绪,这才闹了点情绪。”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无论身处何方,是何身份,都避免被人背后说闲话的命运,因为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般,人本来就好八卦擅脑补。

只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听听也就过了,可这次事情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再联想到原著里原士的结局,她的心里着实憋闷得难受,这才一时没调整过来,直接对那老丈说了那些话。

“琼林宴的时候,就有类似的声音,当初我想着等你进京被圣上召见后,一切问题就游刃而解,便忍着没将你已经是圣上亲封的司农官说出来,早知道你一进京就碰到这种事情,当初我就直接把这事儿说出来。”

“那我要是没圣上亲封的司农官头衔呢?那我是不是就要见天活在别人的非议当中?任由他们说我一个农家出身的姑娘,配不上你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呢?”听他这样说,叶清函的不适情绪不仅没得到缓解,反倒蹭蹭蹭往上涨。

“照你这种说法,如果我真的只是个会种田的农家女,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配不上你,然后由着别人非议我,不替我辩解上一两句?”

她相信以原士的性子,原著里但凡柳云帆这个做丈夫的,分一点心神给她,她就不至于抑郁而亡,所以当听到柳云帆这样说的时候,叶清函心里的不痛快达到了极点。

“是不是你们男人功成名就时,总容易忘记微末时,究竟是谁陪在你们身边的?所以在你们看来,只要自己还愿意跟糟糠之妻过日子,那这糟糠之妻就该感恩戴戴的,哪怕为此遭受着各种语言暴力,也不应该坑一声?”

两人成亲六载有余,这还是柳云帆第一次见到妻子,情绪这般激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做错了,才导致她这般激动。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去想这些,“不,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你没这样想过,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种除了种田,其他什么都不会的人。我要真单纯只是个农家姑娘,你敢保证自己不会这样想吗?”

她没怀疑过柳云帆的人品,可人的想法大体都是相同的,不同在于有的人会将想法说出来,有的人不会将想法说出来。原著里如果柳云帆不是打从心眼里,也觉得外头的流言是对的,加上他本身就忙,因此忽略原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还没直面外人这些说辞的时候,她没去细想过这个问题,可踏上这片土地,听到车夫的那番话,叶清函对这个的抵触就非常明显。

“你这个妻子是我亲自选的,我怎么可能觉得你配不上我?”面对妻子的不讲理,柳云帆觉得有些委屈,“我承认你的优秀出乎我的意料,甚至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可就算你不如现在优秀,既然我娶了你,那你我就是共同体,否定你就等于否定我自己,我不会做这种事。”

“并不一定是嘴上的否定才是真的否定,对外头的流言听而不管,也是一种变相的否定。”叶清函相信以柳云帆的人品,亲口去否定自己的妻子,那是断然不可能,可对一个急需肯定的人来说,并不是你不说就行的,原著里柳云帆要是能对原士多几分关心,想来以原士的性子不至于英年早逝吧。

叶清函并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此时此刻想到原士就是被那些流言蜚语击垮的,她就没办法正视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今天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你换个地方睡吧。”

其实她更想自己换个地方睡,可龙凤胎还要夜奶,她离开不合适。

柳云帆是真的没想到,才到京城的第一天,就要被妻子赶出卧室,心里委屈得要命,可妻子的情绪太过激动,他不敢在这时反对她的话,只能委委屈屈地说道,“那我去稍间歇息,你有事情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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