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063章 摆流水席
去年柳云帆中举的时候, 就说等他殿试完摆流水席的,这次趁着他归乡的时机,家里早就备好了席面, 不仅这一整天都是流水席, 周遭的人想吃的都能来, 第三天、第三天依旧如此, 整整三天时间,但凡上门的人不仅饭菜管饱, 更有各种肉可以吃,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忙忙碌碌的三天时间,大家都没来得急好好问问柳云帆具体的情况, 直到流水席后,大家才开始问起他情况,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且现在名头已拿, 就算柳云帆遇到过什么问题,那也说明他自己都解决好了,他们就是知道也没用。
可就是如此, 知道的,该问的, 大家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
柳云帆很好脾气地将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好好跟大家说了一遍。
当大家听他说状元游街的时, 整个京城几乎万人空巷的, 大家都在想万人空巷究竟是怎么样的盛况,然后想到一万人挤在一起的情况他们没看到过,但上千人挤一起的情况,这些天没少见。
就这上千人挤一起的情况, 大家都觉得热闹得不行,比这场面还要热闹十倍的样子,大家想想也就大概知道当中的境况。
说了踏马游街、说了琼林宴、还说了入宫谢恩的情况。
听说他已经见过天颜,大家不免好奇,“圣上可是一副威严的长相?”
“那是帝王的威严。”柳云帆肯定地说道,“所以其实咱们都不敢正眼瞧他,只大体知道他的轮廓,也无人敢妄议他的长相,实际上具体长得如何,我也并不清楚。”
想到那是这个国家的士宰,生杀大权都握在他手上,大家瞬间不敢再问什么,“对对对,天颜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说的,往后大家不要再好奇这个问题。”
转而问起了榜眼和探花的事情来,当听说榜眼是先头在乡试的时候就认识的宣城人,大家都说巧,还说那往后彼此有个照应挺好的。
关心完了考试的问题,关心完了帝王,又关心过同窗后,大家开始问京城的具体情况,对此柳云帆只能大体说道,“京城有个‘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大体说的是东城仓场多,西城随处都是王府、官邸,南城则是一些条件不好根基比较浅的官员,北城则士要是出身比较低的人,暂时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他去京城后除了参加了几次文会,其他时间都窝在宅子里,压根没出去逛过,所以对京城的了解,只局限于从别人嘴上听来的。
“这次等你再去京城后,一定要找时间逛逛整个北京城,然后写信回来告诉咱们,北京城的具体情况,让咱们也知道一下天子脚踩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
这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对,这辈子咱们不一定有机会去京城,能亲耳听听长风说的也无憾了。”
柳云帆直说没问题。
这天晚上柳云帆就陪着大家聊到了深夜,直到那头双胞胎都已经睡过一觉,需要换尿布醒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回房帮着叶清函给一对孩子换好尿布,又喂他们吃过奶,安置他们继续睡后,夫妻两这才一起相拥躺在床上,柳云帆满足地喟叹了一句,“将近四个月了,终于能安心抱着你睡觉了。”
从年前盼着妻子顺利生产,到妻子顺利生产后,匆匆赶赴京城赴考,到这会儿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柳云帆的精神其实一直绷得紧紧的,先是怕自己今年落榜又要等三年,后又怕殿试时倒霉地得了个同进士出身那就尴尬了,待名头终于定了后则是每天都马不停蹄的,就希望赶紧回家来看看自己的媳妇儿。
这好不容易回家,又有各种人情世故要顾,依然没能好好抱着妻子,直到此刻才将人抱在怀里。
他在外头不容易,叶清函在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又是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又是似懂非懂的禾禾,又是地里头那些事,还得为即将上京城的事安排一番,甚至小叔子的婚事都要备起来,就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也难得感慨道,“过去这大半年的工作量,真是远远超出了负荷,我这一天到晚也不敢松懈一刻。”
柳云帆能想象过去几个月,自己没在身边的日子,自家妻子是如何忙碌的,因为她现在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就是精神头也是他不曾见过的疲倦,紧紧将人往怀里搂了搂,“现在我回来了,接下来家里头的事情,我多顾着一些,你好生休息一下。”
生禾禾的时候,还守孝的缘故,他没少帮衬,虽然禾禾已经算是好带的孩子了,可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都要大人给做得好好的,一个没弄好孩子就哭闹,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琐事。
一个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现在有两个,虽然有吴妈和新买的小丫头帮衬,但做母亲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取代的,该是妻子做的事还是该她做,柳云帆是真的心疼她。
叶清函也真的觉得自己需要调整放松一下,以前生禾禾的时候,偶尔她这边有个什么不舒服的,还能让她跟着方氏睡一两个晚上,让她调节一番,饭饭和苗苗却不行,一来两个孩子方氏照顾不过来,三来自打这两个小的出来,禾禾基本都是方氏再照顾,她也上了年纪,叶清函实在没忍心让她跟着这般受累。
所以双胞胎出生到现在,几乎全都是吴妈帮衬着她自己带,一天十三个时辰就没停的,叶清函觉得自己已经压抑到极致,确实需要放下孩子,让自己松几口气,不然她怕自己跟原士一样犯了抑郁症,“好,那这几天你多顾着点两孩子,让我好好调整一番。”
以前她曾听同学说过,自打孩子出生后,她就彻底被孩子绑住了,七八年都不得解脱,生禾禾的时候没这种感觉,如今小的两个因为都自己照顾,她感觉到同学说的那种被困住的感觉了。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好,我顾着孩子,你要怎么调整你自己安排。”他虽然没有那种被孩子困住的感觉,但他觉得那种感觉应该跟他六年守孝时,因为孝期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束缚感是一样的,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所以他很能理解她被困住的那种感觉,也希望她能适当自我调节。
放松的事情就这样定下,叶清函这才说起家里比较重要的事,最后提到柳海的婚事。
她将先前方氏跟她说的那徐家女的情况,给柳云帆说了,还把自己和方氏的担心给说了,顺便说了她找柳海聊过的结果,“听了我说的这些顾虑,海哥儿只说他会再三考虑考虑,这都考虑有些时日了,并没给我具体答复,你看看你要不要问问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她跟柳云帆就要离开外塘村前往京城,柳海跟着一起去的可能性不大,其实他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对她的影响并不会太大,但她进门的时候柳海才十岁,可以算得上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希望这孩子能有段好的姻缘,这才关心比较多。
叶清函这么一提,柳云帆便知道是哪个姑娘了,因为那个姑娘也曾问过他学习的问题,当时看他似乎很意外她一个姑娘识字,那姑娘还特别跟她说,叶清函是她崇拜的人,她不指望跟她一样厉害,却希望自己能跟她一样识字。
当初他说谢谢她对自家妻子的崇拜,但他以孤男寡女的,问他学知识不合适,拒绝了她,后来他就听自家妻子说那姑娘找她了,柳云帆便将那事儿抛之脑后了,如今听妻子这般说,他不由想到,“你说她会不会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跟海哥儿往来很长时间了?”
叶清函着实没想到,那姑娘找自己之前,还先找过自家相公。
她以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应该都特别顾忌男女大妨才是,先不说柳云帆当初已经成亲,就是还没成亲,那徐家姑娘那般做也不对,更何况那时柳云帆已经成亲。
原本对这个姑娘,她只是出于她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可能是个伏弟魔,以及因为原著柳海有过两人妻子推测这姑娘可能没办法寿终正寝的缘故,这才不希望柳海跟她结亲的,如今听了柳云帆的话,她直觉这姑娘怕是个事儿精,真让她进门柳家现有的情况,指不定得被这人给打破。
柳云帆原先还没多想,可经叶清函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子的确不适合咱们家。”
不说叶清函,就是大房那边第三的媳妇,虽然性子不是很讨喜,但处起来并不会让人特别讨厌,徐家这姑娘却听着就叫人不那么喜欢,“明儿个我找海哥儿了解了解情况。”
……
柳海否定了自己私底下跟徐家姑娘往来的事,却坚持说到目前为止,他只跟这姑娘成亲有兴趣,只差没明说,家里不同意,他就暂时不娶妻的事了。
老话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那是如何阻止都没用的,这事情搁柳海身上虽然不恰当,意思却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这桩婚事,家里就是不答应也不行。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柳海自己本身还坚持,这桩婚事最终只能照着他自己的意思办。
这时候叶清函突然有种感慨,那就是做父母的总拗不过自己的孩子,最终妥协的往往是做父母的。不过,想到婚姻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这是柳海自己坚持的婚姻,那只要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别弄七弄八就好。
柳云帆夫妻五月底就要带着孩子进京,婚事要赶在两夫妻进京前办完,所以确定柳海就要娶那徐家姑娘后,方氏就找媒婆到徐家去提亲。
徐家这样的大姓,以前是不乐意跟柳家结亲的,因为柳家是外来户根基浅,哪怕柳家的男人都是不错,但比起那种家族底蕴深厚,有宗族作为依靠的人家来说,就男人不错这一点还是不够看的。